「雷。」何筱君超身追了上去,「你準備什麼時候跟她離婚?」
「等我高興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他說他跟諸葛藍玄結婚後,便會馬上拋棄她,讓她痛不欲生。
怎麼一結了婚,卻好像不是這個樣子?都七年了,她到底還要等多久,他才會完完全全屬於她。
「我今天才剛結婚,你不會就要我馬上離婚吧!那我要怎麼幫你姊姊出這口怨氣?怎麼消我心頭之恨?」
「我當然也想幫我姊姊出氣。」何筱君替姊姊寫了一張遺書,製造姊姊是因為想不開而自殺的假象,她當然得附和著說。
接著,她解釋道:「我是怕你喜歡上她。」這不是不可能,人的感情是無理可循的,尤其是他們已成了夫妻。
喜歡上她?他甚至連正眼都沒瞧過她一眼。「我絕對不可能會喜歡上她。我想洗個澡,你先出去吧!」
「我跟你一起洗。」
「不用了,我想泡個澡。」
「我也可以陪你泡澡。」
「我想自己冷靜一下。」
「我不會吵你。」
「我想一個人。」
何筱君洩了氣,微慍道:「你今晚不會回她那裡去吧?」怎麼說,今夜都是他的新婚之夜。
「不會。」
「雷,你會不會碰她?」她知道到目前為止,費雷還沒碰過諸葛藍玄。
「不會。」
有了他的承諾,何筱君安下了心,送上自己的唇吻著他,卻得不到費雷熱切的回應,她悻悻然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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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熱水裡的費雷,神經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先是何筱薇的倩影縈繞著他,讓他為她的自殺憤恨難平;再來是諸葛藍玄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讓他懷疑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何筱薇和何筱君是一對雙胞眙姊妹,兩人外貌長得一模一樣,個性卻回異;何筱薇溫柔可人,何筱君則是大方驕縱。
這兩姊妹同時愛著他,但他並不知情;他和馬士康都喜歡何筱薇,他便與馬士康約定要公平競爭,一起追求何筱薇。
馬士康和他、何筱君、何筱薇是同一家醫學院的畢業生,在醫院實習時四人成為死黨。
何筱薇本性善良,她唯恐壞了他與馬士康的感情,更怕壞了姊妹之情,所以遲遲沒決定要與誰正式交往。
也不知何筱薇是從哪裡聽來宜蘭有個臥龍諸葛神通廣大,便興起相命的念頭,獨自跑了一趟宜蘭。
去宜蘭之前,何筱薇約他私下見面,跟他坦言她愛的人是他,但由於妹妹也愛著他,所以她想請臥龍諸葛告知她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如果她命中注定可以成為他的妻子,那她會請妹妹和馬士康祝福他們。
誰知,她從宜蘭回來後便鬱鬱寡歡,刻意和他疏遠;又沒多久之後,她便留下一封遺書自殺了!
遺書裡說她今生注定與他無緣,但願來世能與他雙宿雙飛,並要他代她照顧她妹妹筱君。
他將來龍去脈徹底想過一遍,認為是臥龍諸葛妖言惑眾,隨意斷言他人未發生之命運,以致筱薇受影響而想不開。
筱薇若不死,他肯定自己會和她結婚共度此生,又何須什麼臥龍諸葛來評論他們的姻緣!
他本想讓號稱臥龍諸葛的諸葛聰身敗名裂,讓他的家人走投無路,怎知他卻在筱薇自殺同年死去,他的家人也隨即搬離了原有的住處。
本以為這筆帳將就此含恨了結,沒想到在多年之後竟讓他遇上諸葛聰的女兒,舊恨又翻湧上心頭,他自然得出這口氣。
筱薇為情香消玉殞,他也要他的女兒為情所苦。
他曾經認為諸葛藍玄無辜,然父債子償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若她不愛上他,他便無機可乘,就當是她倒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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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冬天比台灣來得早、來得冷,這房裡卻連件棉被也沒有。
諸葛藍玄並沒帶什麼厚重的外套,她只好蓋著費雷的外套,縮在榻榻米上過了一夜。
這一夜,是她的新婚之夜。
這一夜,她竟一個人過。
費雷的手機打不通,而她身為人妻子的人,竟不知丈夫在哪家醫院上班,更不知他的上班時間。
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瞭解少之又少,除了知道他是個外科權威,父母都在國外之外,其他一無所知。
她好惶恐,她怎麼會愛得這麼盲目?怎麼會為了愛義無反顧的就這麼嫁了?
看著自己纖白的手指,連個結婚戒指也沒有,就算是一個再不解風情的男人,也知道該有個婚戒吧!
她不怪他不曾送過一束花,甚至連求婚都沒說我愛你;她也不怪他沒時間陪她,畢竟他背負著救人的使命;她更不怪他沒吻過她,甚至鮮少拉她的手;但總得有個像徵這場婚姻的東西吧!
她以為他會回來陪她吃晚飯,她一整個晚上都沒吃東西,加上寒夜侵襲沒睡好覺,她此時覺得昏昏欲睡。
她好想姊姊妹妹們,好想回家,她第一次有了如果她從沒結過這個婚該有多好的念頭。
想著想著,她不能克制睡意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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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雷整整一天一夜沒來看她,自然是有點故意,也有些事要忙。
他按了電鈴沒人回應,從窗戶看進去是一片漆黑,他摸了摸鑰匙,自行打開門走進一片黑暗中。
他找到了開關開了燈,狹小的空間,讓他一眼便看見諸葛藍玄蜷縮在角落裡,渾身微微顫抖著。
她身上只蓋著他的一件舊大衣,手腳全露在寒冷的空氣中。
他放在皮箱裡的幾套衣服,是他根本就已經不穿,拿來配合他演這場戲的,那些衣服只適合台灣的天氣穿。
他立刻走了過去,靠近她身邊喊:「藍玄、藍玄。」
諸葛藍玄動了一下、呻吟了聲,卻沒醒過來。
「藍玄、藍玄。」費雷再次叫喚。
諸葛藍玄緩緩睜開了眼,一見是費雷,立刻清醒過來,坐起了身;儘管她現在頭疼欲裂、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