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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你這麼漂亮的小姐,怎麼聲音卻粗得像男人?」馬大姊冷不防地扯下鄭皓的假髮。

  「你做什麼?」鄭皓老羞成怒地回瞪著。

  「你是男的!」查爾斯快昏倒了,魚沒偷著,反而惹了一身腥。

  「只有你這個色中餓鬼才認不出來。」馬大姊賞了查爾斯響亮的一巴掌,「你看見他的喉結沒!」

  鄭皓本能地撫著喉結,但已經來不及了!

  「天香,你不是喜歡他嗎?人帶走吧!」馬大姊對那個橫眉豎目的女人使了個眼色。

  一群姊妹淘笑成一團,天香卻笑著搖頭說:「怕中看不中用,只能賣屁股。」

  「帶回包廂檢查看看不就知道了!」一群姊妹淘起哄著。

  可憐的鄭皓不容分說就被;-群女人挾持而去。

  在這關係身家「清白」的緊要關頭,鄭皓打算破除不打女人的戒,但他終究沒打,因為他看見馬大姊從腰間掏出一把槍,在查爾斯面前晃呀晃的。

  「查爾斯,回頭我再找你算帳!」馬大姊匆匆地留下一個邪惡的笑容。

  第五章

  被一群女人當成一塊肥肉注視著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鄭皓卻苦於無脫困之計。

  「沒想到是個大帥哥!」

  「被天香先訂了去,真掃興!」

  「說不定還是童子雞!」

  「請你們放尊重點!」鄭皓再也受不了了,「我又不是來賣身的!」

  「那你來賣什麼?你說,我全買!」天香快人快語。

  「我?」鄭皓一時無語,「你們別開玩笑了,恕不奉陪!」

  馬大姊扣了一下扳機,還好沒有子彈,但似笑非笑地說:「你猜下一發有沒有子彈?」

  「士可殺,不可辱!」鄭皓平時好說話,被逼急了也是倔脾氣。

  那群女人卻放肆地大笑,笑得好像鄭皓是個傻瓜似的。

  「你愈有個性,天香就愈喜歡你。」馬大姊打趣說,把槍指著鄭皓說:「過去坐在天香姊的身旁。」

  「我有愛滋病。」他是黔驢技窮了。

  「我還病滋愛呢!」馬大姊翻了臉,「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大姊!」天香出面護著他,「先聽聽他來這裡做什麼,我很好奇呢!」

  「快說!」馬大姊威脅著。

  鄭皓不想理會她的威脅,但天香拚命向他使眼色,鄭皓才勉強地說出想替薇薇打聽消息的過程。

  「你對那個叫薇薇的女孩可真好。」天香笑說。

  「她是你的情人嗎?老實說!」

  鄭皓簡單地說了自己和薇薇的關係,但馬大姊不停地追問著到最後,彷彿像是鄭皓在述說自己的苦戀史了。

  沒想到那幾個凶戾的女人一時都感動地淚流滿面,彷彿被鄭皓的話牽動內心深處的什麼,相顧淒然。

  「想不到這年頭還有你這種癡情的男兒。」

  「大姊,為什麼我們都碰不到這種男人?」

  「男人老是嫌我兇嫌我醜!」

  女人的自憐一發總是不可收拾,只見那群母老虎兩兩成對抱頭痛哭了起來!

  鄭皓原本該趁機離去的,可是他突然可憐起眼前這幾個年紀都可以當他媽媽的女人。所以,他只能喃喃地勸說:「不要哭了嘛!」順手拿起桌上的面紙,一人一張。

  "小兄弟!」馬大姊如泣如訴地說著生平。她的父親生前是道上的老大,她的丈夫是覬覦她父親的地盤才和她結婚的,原本想加害她霸佔她家的財產,沒想到反而先被仇家給幹了,馬大姊突然成了兩派人馬的老大,但她對江湖之事並不感興趣,把位子讓給有「能力」——最會犯法而不會被捉——的人,但黑道的人依舊敬畏她三分。

  她繼承父親和丈夫的財產,頓成富婆,但生活卻有無法彌補的空虛失落。所以她和一批際遇相同的姊妹淘常來這家餐廳,用昂貴的金錢來購買虛偽的愛情。

  「你們這群傻女人,那些臭男人除了騙你們錢,是不會關心你們死活的!」鄭皓向天借了膽,脫口而出,講出滿腔義憤。

  「可是,我沒有那些甜言蜜語就活不下去,沒了那些,我只是個沒人要的老女人。」

  「你們沒有兒子嗎?」

  鄭皓就常對缺乏信心的丘希雅說些甜言蜜語,「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媽媽看起來比我國中同學還年輕」,「歐蕾該找媽媽來拍廣告」,「媽媽,我同學說我們站在一起時真像姊弟。」

  儘管丘希雅老愛笑他最會灌迷湯、捧人,說得天花亂墜,半點也不真,但眼裡、嘴角盡浮現最迷人的笑意。

  一群女人搖了搖頭。

  「去孤兒院領養一個,世上無依的小孩太多,而你們也太寂寞!」鄭皓覺得自己愈來愈像鄭磊,有些宗教家的傾向。

  馬大姊的眼光突然一亮,看著鄭皓說:「你越看越順我的眼!」

  中午時分,實驗室裡又剩下穎穎一個人埋頭苦幹。

  畢諾輕手輕腳地潛入,蒙起了她的眼睛,用喬裝的聲音要她猜是誰。

  「你進來,我就看見你了。」她用輕快的聲音說著。

  畢諾又驚又喜地松一她,扳過了她的身子,直視著她,

  「沒騙我?」

  「我答應把你放在我心中的第一順位。」她自然而然地說著。

  畢諾先是詫異於她的坦率,但他隨即明白,她的眼光太澄沏,她說她把他放在第一順位更是沒有任何弦外之音,只是在踐履一個承諾。

  她還不懂情!

  「卻連打招呼也不肯?」他用著飛揚的語氣,「看我一眼也不肯?」

  內心裡,他是又驚又喜的。

  驚的是她像個有無數難纏的、結的謎,喜的是他將會是她生命中情愛的過去、今日、明日!她只屬於他,誰也奪不走!在情愛裡,他和他父親是同頻率的掠奪者和給予者。

  遺傳的可怕和可喜有時真叫人不知所措。

  「你已經要了我的心,還要我的聲音和眼光?」她有些淘氣地望向他,「那我要留什麼給我的實驗?」

  他伸手摩挲她的雙頰,「對你我是不要命的貪婪!」

  「放手,放手!你這樣讓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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