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她便因氣憤而暈頭轉向,微顫抖著手扶著自己紅燙的額頭,覺得視線愈顯模糊,沒一會兒便無力地倒向他懷中。
他緊張地抱起她放上床榻後,一臉憂色地看著她紅熱的臉蛋。「自己病了還不知道,你躺好,我去叫福伯給你請大夫。」說完,他便轉身往外走。
看著他焦急離去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頭竟漾起喜孜孜的感覺。楚楚緩緩地將手貼上臉龐,覺得臉更燙了。
不知過了多久,楚楚微睜厚重的眼皮,看見大夫在木桌上振筆疾書,而靳袁皓站則在一旁,拉長臉問道:「她怎麼樣了?」
「沒事,只不過是著了涼,服過幾帖藥,再好好休息一陣子就沒事了。」忙著寫下藥引的大夫,頭也沒抬地回答。
靳袁皓向站在一旁,也是憂心忡忡的福伯吩咐道:「福伯,麻煩你送大夫回去。」
送走大夫,靳袁皓眼光掠過苦著一張臉的魏立謹,「你也聽到了,大夫說你楚楚姐姐沒事。」
魏立謹點了點頭,「我知道。」
「那你也回房去吧!」靳袁皓拍了拍他的頭。
魏立謹關心地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楚楚,「楚楚姐姐,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喔!」
楚楚報以一抹微笑,輕輕地揮了揮手。
魏立謹見楚楚還能跟他道別,便稍減擔憂地離開。
「你不是掉到水裡,就是病了,真是會給人添麻煩啊!」靳袁皓戲謔道,伸手覆上她的額頭。
「哼!」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她沒力氣跟他吵,只是閉起眼,對他視而不見。
「好好休息,等你醒了,再搬到擎嵩閣。」醇厚的嗓音從她的上方傳來。
楚楚一聽,驚得睜開了眼。「這……這麼快?」
「不然你以為呢?」
她疑惑地看著他深如泓潭般的眼瞳。
他不斷地以掌輸入他特有的陰冷內功,減低她高燙的體溫,直至覺得她已回復正常體溫時才滿意地收回掌。
「不趕緊將你帶回擎嵩閣就近照顧,我哪知道你下一刻又會出啥事,我可不是閒閒無事讓你來折騰的。」他頓了一下又說:「不過,當初好像是要你到擎嵩合來負責我的起居的,怎麼如今我們的角色互換啦?」
什麼話嘛!也不想想是誰害她如此,虧他還說得出口。她瞪著他。
「唷!你生了病,還有氣力跟我嘔氣啊?」他訝異地說。
「我才懶得跟你嘔氣咧。」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好了,別再耗費精力,若動起肝火,你肯定又會再發高燒,那我剛才幫你降溫不就枉費了。」他以手將她的眼皮蓋住。
反正她也真的累壞了,就睡吧,一切等睡醒再說。
沒多久,靳袁皓在聽著她規律的鼻息聲後才移開手,看著她沉睡的臉蛋好一會兒後,緩緩地抱起她走向擎嵩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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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暉遍野的東北,矗立著一幢金碧輝煌的「鳳龍府邸」,此刻,正籠罩著一股火藥味。
「我說卓公子,自你回來也過了兩三天,難道你接下來沒有任何動作了嗎?」賈致忠一臉焦急地問。
卓希辰很不想理會這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但苦命得很,他卻得重複聽著他這句牢騷。
「卓公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他沒耐性的看向對著手中茶碗發呆的卓希辰問道。
他無奈地放下茶碗,「有,當然有,你叫那麼大聲,連死人都會被你吼醒,我怎麼會沒聽到,我又沒聾。」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我都滅了魏府那麼久了,如今靳袁皓還好端端地活著,我真的懷疑你辦事的效率。」
聞言,卓希辰冷冷瞪了他一眼。「敢情你是在埋怨我?」
賈致忠被他的氣勢逼得吞了一口口水,「沒,我怎敢呢!我只是關心一下而已,就這樣,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啊!」
「那就好。」他又飲了一口,半涼的茶更澀更難入口,他厭惡地將一整副茶具推得老遠。
「卓公子,我聽你的話放了魏家那兩個餘孽回到揚州,可是如今怎麼連個成效都沒看到?」他緊追不捨地問。
「喂!你說清楚點,放那兩個人回去是你自個兒決定的,別賴在我頭上,我不過是順水推舟,來個放長線釣大魚罷了。」
「是是是,我一時口誤,你可別介意啊!」媽的,到底誰是當家的?「那敢問卓公子,這隻大魚何時上勾啊?」
「就快了,你耐著點性子,做大事可是不能心急啊!沒聽過『心急喝不了熱稀飯』嗎?」就憑你也想釣大魚?你這隻大笨魚都快上我的鉤了,蠢蛋。
賈致中一聽,隨即喜上眉梢。「我明白,不過卓公子可否告知個正確的日期,成天這樣沒有目標的等,也真夠折磨人了。」
卓希辰面有嫌色地看著一臉喜不自勝的賈致忠。
再跟這個廢物待在同一個屋簷下,他不瘋了才有鬼。
「我得去看看那條大魚吃餌的程度,才可給你確切的時日。不然這樣好了,我這就趕回揚州看看情況,再給你消息。」他站起身,「喔!對了,這段時間內你可千萬別輕舉妄動,若壞了事,你就自己看著辦。」他邊說邊往外走。
賈致忠看他劍及履及的行徑,十分開心地說:「好好好,卓公子您慢走,小心點啊!」
他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示意,心想,這是賈致忠說過最中聽的話。他要去看看靳袁皓那小子的情事,順便玩玩又逢春霖的他,當然可得小心謹慎點啦,俗話說「貪心不足蛇吞象」,他可不想被靳袁皓這條蛇吞了他這只狐,他可不想沾上「英年早逝」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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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地轉醒,楚楚睜開眼簾,隨即被眼前陌生的擺設嚇跑了僅剩的睡意。
她慢慢地以手肘撐起略顯酸疼的身子,困惑地轉動烏溜溜的眼珠子,當目光掃過坐在窗邊的靳袁皓時,心裡約略有個底。
「你醒了?」靳袁皓從書冊中抬起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