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袁皓沒猜到他會有這般反應,一時氣不過地朝上官晉擲了顆他隨身攜帶的巳石。「你笑夠了沒有?」
上官晉也拿出自己的防身用扇「y珩翼」,輕鬆地就將他的珠子給反擊回去,「你以為每次都用這招我就怕你不成,自上次你把我心愛的木扇弄壞後,我就隨身攜帶師父為我特製的y珩翼,我看你的巳石能再打壞它嗎?」
「你是想逼我嗎?」靳袁皓青筋暴出,一臉殺氣騰騰。
上官晉打開扇子對著他扇,「好了啦!我拿出來又不是為了跟你廝殺,我是自保耶。」
靳袁浩不語地瞪著他。
上官晉頗為無奈地說:「我對楚楚沒有任何男女間的感情,所以你不必對我深懷敵意。何況,對自己的好兄弟,非得如此動干戈不可嗎?」
「我不管你有何借口,從今以後,你少來府裡叨擾。」
「好。不過,若是非來不可,你可別有意見啊!」上官晉收起扇子,因為師父說過不可太招搖,他是師父的乖徒弟,可不像聖巳老愛將武器拿出來扔人。
「有什麼非來不可的事?」
「像過節啦!像今天我給你帶來消息啦!諸如此類的事,這樣總說得過去了吧?」不行的話,那乾脆斷絕來往好了。
「這還差不多。」靳袁皓滿意地點頭應允。
「那報仇的事,就勞煩你好好策劃,相關事宜我們再討論。」
「在錦繡莊園討論。」靳袁皓重申他的堅持。
「我明白,你別這麼唆行不行?」真是快受不了他了,陷入愛情漩渦的男人都是這麼不可理喻的嗎?
「很好,你可以請便了。」靳袁皓冷漠地下達逐客令。
「這麼快?我連茶都還沒有喝夠耶!」他衷叫。
「要喝,你自己回去泡,別淨賴在我這兒。」
「你真夠狠心,你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在外奔走個把月,好不容易打探到消息回到揚州,連休息一會兒都沒有就趕緊來告訴你,你竟然連一句道謝都沒有就要趕我走,連我跟你討杯茶你都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你還是我的兄弟嗎?虧我對你這樣好,你太令我傷心了。」他淒楚地對一臉厭煩的靳袁皓說。
「沒人叫你不休息就跑來找我,這麼笨還敢叫給我聽。」他嫌惡地瞪著他。
上官晉一聽,像是受了刺激般捂著心口跑出房門。「蒼天啊!你聽聽,這是人該說的話嗎?」他對著上天喊道。「你唱戲啊?要唱去戲班唱,別在這兒吵人清靜。」靳袁皓忍著怒火道。
「接風,你總該為我接風吧?」上官晉猛然一轉身,眼巴巴地看著他。
靳袁皓正要回絕他,突然傳來楚楚的聲音:「你晚上來府裡,我幫你洗塵。」
當下,兩人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上官晉是一臉感動地看著楚楚,靳袁皓則是更為震怒地看著她。
「你也太擅作主張了吧?」靳袁皓不悅地道。
「我擅作主張又如何?至少我懂得什麼叫做人處事的道理。」她揚起下巴,頂了回去。
他冷眼看著她,「敢情你是在教我什麼叫做人處世?」
「就是如此。你不應該這麼對待為你到處奔波的晉。」她振振有辭地又回了一句,完全點燃靳袁皓心頭的熊熊怒火。
「你們別為了我吵架,這樣不好啦!」上官晉夾在他們中間,實在不知要幫誰說話,只能勸阻他們。
「你給我閉嘴,誰在為你吵架!」靳袁皓大吼。
「你凶什麼,自己理虧還發脾氣!」楚楚看不過去地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你!」她難道真不懂他的心思,還是她喜歡的人就是上官晉。
楚楚手叉在腰上,「我怎樣?我說的都是事實。」
「呃,不好意思,我打岔一下,那我今晚到底該不該來啊?」
「你來。」
「你別來。」他們兩人同時回道。
上官晉愣了下,「我該聽誰的?」
「聽我的。」他們這次倒是異口同聲地說。
「你很煩耶!別老是跟我搶著說話。」楚楚蹙眉瞪眼地凝視著靳袁皓。
「你給我滾。」靳袁皓冷著臉怒罵。
「叫人走就走,幹什麼非得用滾的?」她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反正她也懶得陪他耗。
「我是說那小子,不是你。」靳袁皓緊握著拳頭說。
「我?」上官晉指著自己。
「要不然你以為呢?」
靳袁皓活像是要將他活吞了一般,令他怯怯地笑道:「嗯!也對,我還得回鏢局看看呢!我先走了。」
「晚上要來吃飯啊!」楚楚拉著他的衣擺說。
他看了看快噴火的靳袁皓與一臉笑意的楚楚,心想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他還是別為了一頓飯而壞了兄弟間的感情。
他乾笑道:「楚楚,我得拒絕你的好意,因為我突然想起我今晚還有急事,真不好意思,這頓就先欠著,改日再補請,你說可好?」
楚楚回頭望了一眼冷著臉的靳袁皓,了悟地轉頭對上官晉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求你,那就改天好了。」
他擊掌道:「太好了,就這麼說定,我先走了。」
「我送你。」楚楚笑盈盈地說。
讓她送?我看就一路送上西天了。上官晉哀怨地暗忖。
「不用,我自行出府就成,你毋需如此客氣。」說完,他大步地走出擎嵩閣。
楚楚一撇過頭,就指責地罵道:「你這人實在是很沒有禮貌,請頓飯又不會虧你多少銀子,你這麼吝嗇做什麼?」
「我不想跟你說話。」靳袁皓看了她一眼,留她一人氣鼓鼓地站在亭台旁。
「什麼嘛!」她嘟著嘴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火爐上仍冒著裊裊白煙的山泉水,將爐裡的火滅了後,也回到自己的房中。
一回到在擎嵩閣裡的閨房,她走到梳妝台前,正要拿起木梳梳理青絲,卻瞥見胭脂水粉下壓著一封信,她抽出一看,看到信上寫著一首詩;雖然她識字,但詩詞她懂得並不多。
她逐句地研讀:「風急花飛晝掩門,一簾疏雨滴黃昏,便無離恨也銷魂。翠被任無終不暖,玉杯終舉幾番溫,這般情事與誰論。皓」她皺起細眉,「皓?靳袁皓?不會是他吧?這怎麼可能呢?」
她再仔細地讀了一遍,還是不太明白。「這般情事與誰論?」她坐在椅子上,一手支著頭,思考著這句話的意思,突然一個坐正,「這該不會是他在告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