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發開始便一直陪伴在靳袁皓身邊的上官晉,也就是上官芙蓉的雙胞胎哥哥,因為出於擔心,除了接掌自家所開設的鏢局外,也順便替靳袁皓管理船務;明是幫忙,實則是為了幫他走出陰霾,但他努力多年卻一直沒有成效,無力之餘,也只能在一旁協助他。
喪妻之痛已令靳袁皓哀慟不已,上官晉卻偏偏死跟著他,讓他感到十分無奈。每當看到上官晉那張臉他就不能克制地想起上官芙蓉,使他無法忘卻一切。
兩人就在這樣抱著不同心思的情況下,相安無事地度過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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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辛萬苦地避開敵人的耳目,從遙遠的東北來到揚州的楚楚,帶著魏立謹一路尋來,所聽到的幾乎都是錦繡莊園的善行,她這才明白夫人要她投靠的竟是如此的富貴人家;與魏家的家業相比毫不遜色,而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到小少爺能在如此好的環境下長大,她不禁放寬了心,但隨即想起小少爺才七歲就要背負如此血債,不免悲從中來。
「小少爺,就快到了,咱們先在這樹蔭下歇一會兒。」她放下不輕的包袱後,柔聲問道:「少爺要不要喝點水呢?」
魏立謹抬起小臉,看了看楚楚,皺起小鼻子,不高興地說:「楚楚姐姐,一路上我已經跟你說過好多遍了,我不要再聽見你叫我少爺,你不是我的奴僕,娘也曾說過要我們當姐弟的,你都忘了嗎?」他不太高興地席地而坐。
沒忘,她從沒忘記,夫人的恩情她永生難忘。之所以會一再地謹守禮數,也是為了提醒自己夫人的仇恨未報呀。她從未違背過夫人的話,可是這種血海深仇,就算得上刀山下油鍋,她也絕對要找到兇手替夫人報仇,要不然她真的會愧對良心。
魏立謹見她一臉哀慟,明白她又想起爹和娘的事,便不再多說些什麼。
他看著往來的路人中,有個人拿起水袋大口大口地喝著水,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那種動作很豪放,一想起娘吩咐他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他不自覺地學起那個行人的動作,或許是太過急促,而被嗆得直咳嗽。
聽到陣陣的咳嗽聲,楚楚才回過神,急忙輕撫他的背,「喝水怎麼喝得那麼急呢?瞧,嗆著很不舒服吧!」
被她這麼一說,魏立謹小臉頓時紅透,不好意思的道:「這樣喝才像大人嘛!」
楚楚一聽又更加難過,魏立謹看她臉色一沉,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便趕緊轉移話題。
「楚楚姐姐,等一下我們要去的錦繡莊園很漂亮嗎?有沒有好玩的呢?」
「當然呀!少爺的舅舅家一定很漂亮,也一定有很多很好玩的東西喲!」楚楚知悉他想逗她開心的想法,也就順他的意接口回答。
魏立謹聽她又喊他少爺,雖然只是一個稱謂,但他就是覺得刺耳,那太生疏了。
他別有用心地堆起一臉的笑意,「楚楚姐姐,我們來勾勾小指起約立誓好不好?」
「好啊,你想約定什麼呢?」她展開笑顏地問。
「你先答應我,若沒有遵守約定的話,就得替對方做一件事,而且不能忤逆、不能有意見。」魏立謹一臉奸詐地說明條件。
楚楚見他一臉古怪,心中隱約有了某種認知,但為了不壞他的興致,她仍是點頭答應,「好,我答應你。」
魏立謹人小鬼大,算準了她絕對會順他的意,高興地說:「那好,從今以後你不能喊我少爺,其餘的都可以;而我呢,除了叫你姐姐以外,其餘的都不能喊。」
「好,那我不再喊你少爺,我喊你小豬。」她玩性一起,逗著他道。
「不行,不能叫我小豬!我那麼可愛聰明,根本不像豬呀!」他不依地賴皮道。
「是你自己說除了少爺以外其餘的都可以,現在是你反悔了喲!何況小豬也很可愛呀!」楚楚依然逗著他。
「但是它又不聰明。」他嘟嚎著道,「不管啦,就小豬和一些難聽的都不可以啦!」魏立謹心急地叫道。
「好啦,楚楚姐姐是跟你鬧著玩的。」她捏了捏他的小臉,「那從今以後,我就像夫人一樣喊你小謹,你說好不好呢?」
「嗯,就這麼說定!來,我們來打手印,誰都不許反悔。」他們一大一小地相互擊掌勾小指。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姐姐啦,以後誰敢欺負你,我絕不饒他。」他誠摯地道。
楚楚聽他這麼說,不禁心疼,以他這般年幼,不該是如此地早熟,奈何造化弄人,一切的一切,竟是如此無奈。她強打起精神,牽起他的小手,拿起包袱,「小謹,咱們走吧,一起找你舅舅去。」
「嗯,楚楚姐姐。」呵,這聲小謹多讓人舒服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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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家財氣大名號又響,因此靳府並不難找,但楚楚一路問來,卻隱隱約約地察覺出他們的怪異,這讓她倍感好奇。這揚州城內的老百姓,不都說靳老爺和他的兒子靳袁皓是大善人嗎?那為何當她問靳府在哪兒時,人們會有這般的反應呢?
算了,或許是她想太多,反正也到了靳府,先敲門再說。
楚楚敲了敲門,卻一直沒人回應。
魏立謹狐疑地問:「楚楚姐姐,舅舅家應該是這兒沒錯吧?」
她面帶疑色地點了點頭。
「那怎麼會沒人應門呢?不會是沒有人在吧?」
「應該不會才是,我再敲敲看好了。」楚楚心裡有一絲的緊張,大老遠從東北尋人至此,靳府的人應該不會遷居吧!
她顫抖著手,再次敲了敲門,沒多久後,門緩緩而開,一個老伯走了出來。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太久沒人來訪,我還以為聽錯了呢,原來是真的有人敲門,請問你們到靳府有事嗎?」福伯一臉歉意地道。
楚楚與魏立謹兩人一聽見「靳府」兩字,不禁如釋重負地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