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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見她如此貼心,福伯更加疼惜地說:「乖孩子,你總有一天會苦盡甘來的。」

  「謝謝福伯。」楚楚很高興福伯如此疼惜她。

  靳袁皓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話,只是靜靜地用餐。他渾身所散發出的威嚴令坐在他身旁的魏立謹心生恐懼,因而不敢與他說話,他想舅舅應該是不喜歡他——

  「小謹怎麼不吃了呢?」楚楚見他發呆,擔心地問道。

  「我吃飽了。」魏立謹悶悶地說。

  「是嗎?」靳袁皓輕輕地吐出一句話。

  他才一開口,就讓在場的三個人都感到訝異,尤其是魏立謹。

  魏立謹開心地抬起頭來看向靳袁皓,「嗯,我已經吃飽了。」原來是他想太多了,舅舅才不會討厭他呢。

  「我有幫你買一些炮竹回來,你到外頭去玩,小心用火知道嗎?」靳袁浩看也沒看他一眼,喝著湯說。

  魏立謹十分高興地回道:「好,我會小心的,謝謝舅舅。」

  「小少爺,福伯陪你一塊兒玩吧。」福伯牽起他的手往外面走去。

  偌大的飯廳只剩楚楚與靳袁皓,原本還算熱鬧的場面頓時冷卻下來,楚楚絞盡腦汁想找話題打破僵局,但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找借口離開。

  「我……我不放心小謹,我出去看看好了,少爺請慢用。」

  楚楚正想跨步離去,靳袁皓偏不趁她意地出口阻攔。

  「且慢,他有福伯陪你不用擔心,倒是我有很多話想問問你。」

  他一說完便起身離開飯桌,楚楚聽他這麼說,也只好跟在他後面。

  **********

  靳袁皓坐上廳堂的椅子,示意站在一旁的楚楚坐下後,隨即泡了一壺上等的碧螺春;整個大廳上瀰漫著一股香氣,卻也有一種詭譎的氣氛。

  靳袁皓斟了杯茶給自己,也斟了杯給楚楚後,才慢條斯理地問:「我姐姐沒交代什麼遺言嗎?」

  「有,夫人要我見到少爺後,當面交給你一封信與一支玉簪子。」楚楚掏出懷中的信與玉簪遞給他。

  接過物品後,他馬上拆閱,臉上毫無表情,手中的玉簪卻已是愈握愈緊。

  楚楚見他不語,柔聲問道:「夫人寫了些什麼嗎?」

  「沒什麼,只交代要我好好照顧你們。」靳袁皓閉起雙目,隨便應了聲。

  「請節哀順變。」楚楚看他如此不能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靳袁皓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當時如此危險,你大可在事發時趕緊逃跑保命,為什麼要如此捨命地受我姐姐所托?」

  被他的眼神嚇到的楚楚,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靳袁皓見她欲言又止,心一沉,料想她只是一個攀龍附鳳的俗人。

  「哼!你是過怕苦日子了吧?心想還有魏立謹這個金飯碗在,只要想辦法投奔他的親戚,你就不必愁以後的生活,我說的可對?」他不屑地拿起聞香杯,聞了聞杯中的餘香。

  聞言,楚楚激動得無法自己,他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地誣蔑她!?

  思及此,她氣憤地站起身對他吼道:「本姑娘行得正,坐得端,請你不要亂猜測,如果我是個見利忘義之徒,又何必冒著生命危險,辛苦地帶著小謹來到揚州?」

  沒料到她會有這種激烈反應的靳袁皓,放下杯子,「就算被我猜中,你也不必惱羞成怒。」他直視著盛怒中的她。「我沒有惱羞成怒,你不必如此諷刺我。你倒說說看你覺得我哪兒不對勁啊?」楚楚從未碰過如此不可理喻的人,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她又沒做虧心事,還怕他不成。

  靳袁皓早算準她會這麼說,「你如果沒有跟賈致忠有某種協定,憑你這樣的弱女子又怎能逃得出那樣的屠殺嗎?就算你真的夠幸運,可從魏府到關內這幾百里的路程,你又怎能躲過他們的爪牙?」

  「這……」她也曾懷疑過,但她只猜想他們可能因為某種緣故而沒有追來,故她和小謹才能倖免於難。

  「怎麼?無話可說了吧?你方纔的氣勢到哪兒去了?」他一臉鄙夷地盯著她,如鷹般的雙眸瞅得她渾身直打哆嗦。「我不是無話可說,而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不過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貪圖任何榮華富貴的意思。」楚楚忍氣吞聲地說。

  「你可以讓立謹、福伯和晉不懷疑你,但我靳袁皓可不是那麼好騙的,你最好給我老實的招來。」他將杯中微冷的茶一飲而盡,再斟滿一杯。

  他淡淡的語氣讓楚楚起了寒意,她明明無愧於心,為何會被他的氣勢嚇得不知所措?

  見她久未回答,靳袁皓再度開口:「你不要給我拖延時間,你若想等立謹回來替你幫腔,那你可打錯如意算盤了,我買的那些炮竹讓他玩上三天都還有得剩,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他睨了她一眼。

  「我不是想拖延時間,而是在想該怎麼開口才好,請你不要那麼看不起人好嗎?」楚楚蹙起黛眉,想不到天下千千萬萬種人,卻讓她碰上像他這樣自負又老奸巨猾的人,算她倒霉。

  「怎麼開口還用得著想嗎?嘴巴張開不就可以了,愚蠢。」靳袁皓呷了一口茶啐道。

  他是在跟她開玩笑嗎?楚楚怔愣了好一會兒,呆若木雞地直看著他。

  靳袁皓沒好氣地道:「看夠了沒?還不快給我解釋清楚。」

  被他這麼一說,楚楚才趕緊說道:「我說一段往事給你聽,若你聽完以後還是懷疑我對魏府的忠誠的話,那我也莫可奈何。」

  見他不出聲,她逕自說道:「那我當你默許?」他理也不理她,無所謂地聳了下肩。

  「我一出生就沒了娘,我爹獨自扶養我到六歲時便去世了,鄰家嬸嬸見我可憐,便送我到京城來,讓我在她朋友開的客棧中幫忙,就這樣直到我十二歲時在街上遇上了夫人與老爺。

  當時我提著一大籃的蔬菜沒注意來人,於是撞到老爺,蔬菜灑了一地,也弄髒了老爺的衣裳,可是老爺非但沒有斥責我,還幫忙我撿起來,我那時好感激老爺。夫人見我瘦小於是詢問我的家世,我見夫人那麼漂亮又親切,便沒有隱瞞地告訴她,後來夫人跟老爺交談了一會兒,老爺便將我手中的籃子提了去,夫人便帶我去魏府了,從此我便跟在夫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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