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有點甜、有點酸、有點澀,竟然還有一點的心慌……
* * *
沒多久,杏花和幾個下人送來了一隻大木桶,裡頭裝著冒著煙的熱水,上頭還灑了桂花瓣。
「哇!」見這「極致」的享受,柳珍兒驚愕地目瞪口呆。
她原以為杏花頂多只是打盆冷水讓她洗洗手腳罷了,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一大盆的熱水!
柳珍兒心滿意足地浸在熱水裡,小臉佈滿笑意,呵呵笑個不停。
太滿足了,真是太滿足了,這麼大一隻澡盆只有她一個人泡,在泡澡的同時,還有侍女替她滌發,連做夢都沒這麼舒服過!
「小姐,請將手伸出來。」另一名侍女捧著一盒香膏,柔聲地道。
「嗯。」柳珍兒的眼兒、嘴兒都笑彎了,她懶懶地伸出了右手遞到侍女面前。
侍女手上沾了香膏,開始替柳珍兒一雙因在山上工作而粗劣的手指,仔仔細細地按摩。
好舒服、好舒服!
浸泡在充斥著桂花香氣的澡盆裡,柳珍兒滿足地享受著,頭一次,她發現其實待在這臥龍宮裡也沒那麼壞嘛!
看來那男人也不算太壞,對她還挺好的!
呵,待會見到他的時候,可要好好謝謝他!
過了約莫一刻鐘,侍女們才將她由澡盆裡扶起,另一名侍女立刻為她披上一件粉色春袍,這一切的享受都令她感覺像身在夢境中似的。
「小姐,你看這一套可好?」杏花捧上一套粉菊色的絲衫,笑著問道。
「這、這也是給我的?」瞪著杏花手裡那襲像天仙穿的美麗薄衫,柳珍兒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嗯,後頭還有兩大箱呢,都是小姐你的。」
「這……」柳珍兒有些糊塗了。
那男人不是將她當成刺客嗎?為什麼還要對她那麼好,
驀然間,心念一轉,她思及那夜兩人的對話……
糟,那男人該不會將她說什麼想當王妃之類的話當真了吧,
「王對小姐真好呢!」杏花一面笑道,一面與其餘幾位侍女一同將薄衫套在柳珍兒身上。
一切都完美地挑不出毛病,她就這樣讓幾名侍女打扮之後,領去見這一宮之主——臥龍王。
一路走去,柳珍兒心裡越加急躁不安,卻同時有股抑止不住的喜悅甜滋滋地在心口蔓延開來。
在杏花帶領下踱過幾個院落,來到一處幽靜的樓閣,她的心裡漾滿了一股既喜悅又心慌的期待。
「這裡就是了,王就在裡頭。」
「嗯,謝謝。」柳珍兒道了謝,撩起裙擺步上石梯,隱隱約約間聽到室內女子的嬉笑聲。
她忽地心頭一緊,腳下自動地隨著聲音而去,兩個轉彎之後,她見到龍正衣不蔽體地與兩名妖嬈的女人廝磨。
沒料到會有其他女人存在,她腦中忽地一陣轟隆巨響,心口緊緊揪住,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眼前的男人一身貴氣,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股邪肆又強勢的氣勢,袍子僅是隨意披掛在身上,胯下穿著一件赤色絲褲,長而亮的黑髮散披於肩後,他兩眉間的那抹硃砂痣更增添了神秘的氣息。
在白天裡,他看來與夜晚時相當不同。在黑夜裡,他看來像是誘人心魂的魔王,而此刻他看起來卻又像是不屬於塵世的精靈,雖邪氣依舊,但卻更加添他魅惑人心的氣息。
那兩名身材豐腴的女人分別膩在他兩側,親密地餵著他吃葡萄,而他則享受極了似地瞇著眼與身邊的女人們嬉笑著。
三人嬉笑的場面既淫亂又充滿墮落,像極了書中所提及醉生夢死的景象,一幕她今生從未見過的奢華。
此時,她一方面氣得想轉頭就走,另一方面又被他所呈現出的邪佞氣質給吸引住,兩眼目不轉睛地瞪著正一派悠哉的男人。
不知為什麼,她竟看得入迷,直到龍發現了她。
「美人兒,你過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龍像是沒認出她,微微笑著朝她伸出手,要她靠近。
抽回了神智,柳珍兒板著臉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充滿敵意地瞪著他身邊兩名身材火辣的女子。
「我是誰,你不認得了?」
聽見她那熟悉的沙啞聲音,龍那雙原本迷濛的眼眸摔然睜亮,訝道:「你是珍兒?」
「不然呢?」她沒好氣地瞪著他,不解為什麼自己此刻心口會那麼地緊縮、難受。
龍凝視著她一身精心打扮後的成果,讚許道:「褪下一身黑衣,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
兩名女人也是目不轉睛地瞪著她瞧,不過卻沒有什麼敵意,神色中好奇的成分居多。
原本在心中擬好的道謝辭,此刻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柳珍兒心裡頗不是滋味地蹙著眉丘,也不管他是不是地位崇高的臥龍王,一出口便沒好氣地問道:「這兩位姑娘是……」
「兩名歌妓罷了。」
「臥龍王興致還真好,一大早便醉酒升歌,狎妓取樂。」她牙尖嘴利地諷刺道。
話出口之後,她立刻覺得十分後悔,但一股自尊就是讓她低不下頭道歉,反而傲然地瞪著他。
兩名歌妓在聽見她這大膽的言辭時,均是嚇得目瞪口呆,原本歡快的氣氛瞬間驟變,氣溫一下子降了下來。
「下去!」過了片刻,房裡只聽得龍冷酷地命令道。
柳珍兒一聽,心中委屈更甚,索性扭頭打算離去。
好痛!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胸口一陣扯痛,好似有個大石般壓得她好難受。
「你站住!」
微微含慍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他出口喚她留下。
柳珍兒心裡不禁湧起一陣雀躍。
「你們兩個下去。」
「是。」二名歌妓立刻彎身領命,恭敬地退了下去。
她們才不打算惹怒這個邪肆出名的王者,尤其在氣氛陡變之後,還是趕緊溜走才是上策。
「你過來!」龍冷不防地揪住她一隻纖纖素手,用力地將她扯到自己懷中,怒目地瞪著她。「好大的膽子,誰准你用這種口氣和本王說話的?」
柳珍兒先是被他傲然的氣勢震了一下,本想開口求饒,但胸口那抹莫名的揪疼令她負氣地繼續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