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哼,鬼才會去他的公司上班!
賭氣離開餐廳的若塵,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東逛西逛,但即使她逛到腿都快斷了,茶也不知喝了幾杯,時間仍舊爬得像蝸牛一樣慢。
她歎氣的坐在電影院裡,心不在焉的瞪著銀幕,電影開演都一個小時了,她卻連在演什麼都搞不清楚,滿腦子想的就是谷正凡,想到今晚將面臨的風暴,她的胃就開始隱隱抽搐。
電影一散場,若塵憂愁的離開電影院,像個孤魂野鬼似的在街頭遊蕩,而她淒慘的心境,真的比鬼好不到哪裡去。
或者她乾脆不回家,去住飯店算了……但依他那霸道的個性,恐怕會把全台北市的飯店都給掀了,沒錯,那男人看起來就像會這麼做!
最後她不得不歎口氣,認命的從皮包裡翻出那張被她揉搓得早已皺巴巴的紙條,隨手招來一輛計程車。
或許她回家時,他已經睡了?又或者他還在公司?
別作夢了!煮熟的鴨子,豈有讓它飛走的道理?那個該死的男人才不會輕易放過她,他精明得像個鬼,哪會做賠本生意?
當計程車停在氣派的大樓前,若塵的雙腳像有千斤重似的下了車,走進大樓,慢吞吞的拿出鑰匙開門,出乎意料之外,那居然只是一間兩房兩廳,一眼就能掃視完的小坪數房子,但佈置得十分優雅而舒適。
「回來了?」
他不知道突然從哪裡冒出來,嚇得她捉緊了手上的皮包,反射性的昂起下巴,要是他敢發難,拿她晚歸的事大作文章,她會毫不客氣的反擊回去。
看她一臉挑釁,巴不得找人吵架的可愛神情,讓他忍俊不住的笑出聲,除去她面無表情的一號表情,她實在是一點都不懂得隱藏。
「吃過飯了嗎?」他溫和的問道。
呃,他怎麼一點也不生氣?不問她去哪裡?還關心的問她吃過飯了沒?若塵狐疑的點點頭。
「怎麼樣,喜歡這裡嗎?」
喜歡是喜歡,但是她不打算讓他知道。「你也住在這裡嗎?」若塵懷疑的問。
他似笑非笑的揚起眉。「不然我應該住哪裡?」
哪裡都好,總之他這種人是不會窩在這種小地方。「你在天母不是有棟別墅,為什麼不住那裡?」難不成他打算在那棟巨宅裡金屋藏嬌?
他沒問她為什麼知道,只是聳聳肩。「賣掉了,你不喜歡大房子吧?」
為什麼他知道?若塵驚愕的眨了眨眼。「是誰告訴你的?」除了方岑,沒人知道。
「只要用一下心就知道了。」他笑得柔情。
用心?什麼意思?他幹嘛要對她用心?「我喜歡什麼關你什麼事?你為什麼要遷就我?」
「也許我只是想取悅你。」
他又露出那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曖昧笑容,若塵實在難以忍受他強烈的注視,不得不撇開臉,冷冷地回道:「我們只是因為交易而成為夫妻,你何必浪費時間和金錢來取悅我?」
「那又有什麼關係?我多得是金錢可以揮霍,只要是我感興趣的,不管花多少時間、多少金錢,費多少心血,我都要得到手。」
他當她是什麼?一件物品嗎?「得手之後呢?你又怎麼處理?」
他輕佻的笑道:「保留或者丟棄,就看能吸引我多久了。」
哼,他倒是挺誠實的。「我勸你還是丟棄得好,省得佔用你太多寶貴的時間,這世上有趣的東西實在太多,你若是一一保留,恐怕你會分身乏術。」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這世上有趣的東西雖然不少,但能吸引我的卻不多。」
天啊,若塵發現自己恐怕又要縮短几天壽命了,她不再理會的轉身走向房間,隨即愣在門口。這間是書房,那不就表示只有一間臥室?
哦,這個該死的男人,說什麼為了取悅她,根本是睜眼說瞎話,他恐怕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
只有一間臥室,那不是擺明了讓她連睡另一間房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下怎麼辦?她總不能一直站在門口吧?
她好像已經感覺到背後那道嘲弄的目光了,睡地板的念頭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但又立即被否決了,要是她真的睡地上,肯定會被他狠狠的嘲笑一番,那豈不是尊嚴掃地?
真是可惡極了!
若塵一咬牙,忿忿的走進臥室,然後用力的摔上門,隨即又是一愣,為什麼房門上連鎖都沒有?
一定又是他!哼,要是他膽敢闖進來,她就尖叫到他耳朵聾掉!
若塵憤然的打開衣櫃,整排的衣服,從內衣到套裝一應俱全,看來他秘書的品味倒是不差,誇張的是居然沒有一件是她慣穿的保守套裝,不過她已經累得沒力生氣了,每次和他見面都搞得她筋疲力竭,像跑了幾百公里一樣。
唉,至少廁所還有鎖,他總算還沒喪盡天良!
若塵匆匆的洗了個澡,隨即窩到客廳看電視,還好他不在客廳,看來他也是一個工作狂,感謝老天,最好讓他的公司再出點問題,那他就沒有時閒來煩她了。
過了一個小時,聽見他從書房走了出來,若塵全身的寒毛立即豎立,整個人進入備戰狀態,意外的是,他居然沒吵她的直接走進臥室,她不由得鬆了口氣的繼續看電視,但仍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房裡的動靜。
片刻後,她聽見浴室水龍頭關掉的聲音,知道他洗完澡了。
雖然她很想就這樣坐在客廳看一整夜的電視,但她知道這一點用處也沒有,他不是那種會讓她輕易逃避的人,依他強硬的作風看來,搞不好會捉住她的頭髮將她拖上床,想到那一幕,若塵突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老是把他想成原始的野蠻人,或許是因為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去應付他的緣故吧!
若塵歎了口氣,與其坐在這裡等著他「請架」,還不如有尊嚴的自己走進去。
一進臥室,入眼所見讓她不由得倒抽口氣,一個半裸的男人……她是不是該慶幸他至少還懂得穿上睡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