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裸的坐在床邊,皺著眉研究手中的藥罐。「那是我的。」若塵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她真笨,幹嘛拿出來放在床頭櫃?可是那是她多年來的習慣啊。
他不發一語的起身走進浴室,若塵怔了一下,隨即追進去,等她擠進浴室正好看見他將藥倒進馬桶沖掉,隨手將空瓶子丟進圾垃桶,轉身看她。
「你不需要這種東西。」
若塵驚愕的瞪著馬桶,好半天才擠出話,「你憑什麼告訴我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你以為你是誰?」
「你的記性不會這麼差吧?「老婆」。」
要不是她修養夠好,早就一巴掌打掉他臉上的戲謔表情。「你以為你活在十八世紀嗎?不管你是不是我「老公」,你都沒有權利支配我的行為!」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講出那兩個字。
但他一點也不為她的怒氣所動,反而彎身向前靠近。「你打算站在廁所和我爭論這麼「嚴重」的議題嗎?」
若塵這才驚覺在這狹小的空閒裡,兩人的距離有多近,她立即轉身走出浴室,他也跟著走出,往床上一躺。
「你在做什麼?」
他悠閒的雙手枕頭,好笑的盯著她漲紅的臉孔。「你好像常問我這個問題,我在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
簡直是不可理喻,徹頭徹尾的山頂洞人!若塵咬緊牙關,阻止自己尖叫的衝動,她霍然轉身離開。
同一時間,他從床上彈起拉住她。「你去哪裡?」
「出去!」若塵反諷道:「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已經一點了,該睡了。」
「要睡你自己睡!」
「親愛的老婆,你老公的神經很衰弱,只要聽見一點聲音我就無法入睡。」他可憐兮兮道。
鬼才相信!就算是真的,那也是活該。「那可真抱歉了,沒有藥我是無法入睡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他用力一拉將她拉至床上,躺在他身邊。
若塵氣急敗壞的想掙扎起身,但他卻緊緊的扣住她,一腳重重的壓在她身上。
「你想要我這樣壓著你一整夜嗎?雖然我一點也不介意。」
「你一向這麼野蠻嗎?」她的眼睛燃著熊熊怒焰。
他忍不住微笑。「視人而定了,甜心,你似乎很能激起我的動物本能。」
這隻豬!居然還笑得出來?即使她氣得牙癢癢卻又莫可奈何,只好賭氣的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他。
見她乖乖躺著不動,他滿意的伸長手關燈。
靜靜地躺在黑暗中的若塵,可以感覺到床在震動。
不是地震,也不是按摩床,而是她全身發抖所引起的。
天啊,此刻的她嚇得全身僵硬如石板,而且還是塊抖動的石板,要是他「壓」上來,她很可能會應聲斷裂。
要不是他忍功一流,他真會笑到不行,他彷彿可以聽見她神經繃緊的卡嚓聲,唉,看來要她放鬆恐怕真得灌醉她了,就像那一晚……
他的思緒不禁飄到新婚那一夜,她毫不保留的熱情……哦,要是再想下去,他恐怕就要慾火焚身了,他趕緊懸崖勒馬。
閉著眼的若塵仍是戒慎恐懼,深恐他隨時可能伸出祿山之爪,十分鐘過去,半個小時過去,當他平穩的呼吸聲傳來時,她還是不敢大意。
一個小時過去,天啊,一定是上蒼聽見她的禱告了,他居然乖乖的夢周公去了,若塵幾乎要感激得痛哭流涕。
或許她可以乘機溜下床……
但她很快的就打消念頭,要是他半夜起身發現她不在床上,天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她最好還是不要刺激他體內低等的動物基因。
若塵小心的翻個身,幾分鐘後,又翻個身,但不管她怎麼翻,就是感覺得到他的氣息。
為什麼這張床該死的這麼小?他就不能買張超大的雙人床嗎?
雖然她懷疑這房間是否塞得下,不過這也是他的錯!為什麼這整個房子該死的這麼小?
難不成他和她一樣討厭巨大的空間?
若塵煩躁的歎口氣,她從來不曾和人同床共眠過,再加上沒有藥,看來今晚她是別想睡了。
就在她第N次轉身之後,他突然伸出手臂一把捉過她,霸道的將她摟在懷裡,他的動作引來若塵一聲驚叫。
「睡覺,還是你想做睡覺以外的事?」
「不,我要睡覺了,你「千萬」不要吵醒我。」她惶恐的趕緊聲明。
她驚恐的語氣害他差點忍俊不住。「你確定嗎?」他故意以充滿情色的語調曖昧道。
「確定,非常確定!」就算用棒子打,她也得在一個小時之內「睡死」過去。
也不知道是他的威脅發揮了作用,還是折騰了一天她真的累了,又或者是包圍著自己的溫暖讓她昏昏欲睡,她的眼皮好像真的越來越重了,最後,若塵連自己怎麼睡著了都不知道。
看著懷中沉睡的人兒,那嬌柔的模樣看起來好像要碎掉一樣脆弱,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感溢滿了他的胸口,他試著分析那股陌生的情愫。
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被她奇異的美麗震懾住了。
甚至不惜付出自由,也要擁有她的那股慾望,強烈得令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他的眉峰一皺,對於女人從不執著,也不願有所牽扯的他,在她面前,所有的原則和理智統統都不見了,他既不可能和她保持距離,也不願和她單純的做愛,然後若無其事的走開,她不是一個夜晚時供他發洩性慾的女人,她是他的妻子,而且她並不僅僅只是這樣。
她是他生命中的真愛。
是的,他愛她!
谷正凡試著消化這個驚人的發現,雖然這並不在他預期之中,但他也不打算否認,而是理智的接受了。
現在他別無選擇,若塵必須愛上他!
他可不想獨自陷入這種脆弱的狀況,雖然他不確定要如何使她愛上他,但他是個聰明人,他會想出辦法的,尤真是當他決心要一個女人的時候,幾乎沒有女人能逃出他的誘惑。
等她再次張開眼睛時,天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