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勳神色微微一黯,接著戲謔的哼道,「沒辦法!他的基因總是比較強,我該死的像極了他!」
思琪有一刻鐘後悔自己不該觸及這個話題,可是,一秒鐘她又改變看法。「克勳,你願意談談嗎?「克勳的手心不在焉的玩著她的頭髮。「你想知道什麼?」
思琪微一沉吟,小心的開口:「你的童年是什麼樣子?」
「童年……」克勳停下手上的動作,隔了一會兒才繼續。「那是一張父親的照片,母親哭泣的容顏和虛幻希望交結而成的歲月。」他突然低笑一聲。「雖然我明知道她等待的人永遠也不會來,但我還是告訴母親他會的,就好像我心中的某一部分仍然跟著她一起希望,希望著父親終有一天會來。」他的聲音聽起采好遙遠,好像時光倒流,他又跌入那段令人痛苦的過往。「一直到她死了,最後的那點希望也終於破滅。」
「你恨他嗎?」
「恨?」克勳艱澀的扯動唇角。「我曾經以為會怨恨他一輩子,後來我才知道一輩子的時間太過漫長,而找不想自己一輩子活在對他的怨恨之中。」
「那麼你原諒他了?」
克勳緩慢的搖搖頭。「我或許不再恨他,那是因為我學會了不去在乎他,以我而言,他只不過是個生命即將到盡頭的陌生老人而已,但我永遠不會忘記母親那張承受著痛苦和煎熬的憔悴臉孔。」
思琪憂傷的看著他眼中的痛苦。「你在自欺欺人!克勳,我知道你在乎的,否則你又何必去見他?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在最後的時間好好把握機會,難道一定要等到太晚了才來後悔?」
「你不明白的,思琪,我真的試過,試著去瞭解,但是,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去原諒一個不知後悔,不肯承認錯誤的人?」他漠然的神情掩不住眼中的苦澀和傷痛。「曾經一度,我渴望像母親一樣,去相信他,我知道那是癡人說夢,對一個眼裡始終只有自己和野心的人,是沒有多餘的愛去給予,或者我該說這樣的人是沒有能力去愛,也不值得去愛。」
「克勳,我很抱歉。」思琪噙著淚,心頭一陣抽痛。
克勳突然緊緊的抱住她,他原以為這個事實再也不會傷害他,如今再提起時,他才知道傷口永遠也不會有癒合的一天,「克勳……」他們緊緊的擁抱彼此,思琪好想將自己的溫暖傳給他冷透的心,她渴望讓自己的愛去淡化他的傷痛,就在她想開口的時候,克勳突然拉她站起來。「來,我帶你去看一件東西。」
思琪任由他帶往一樓,走向那個始終上鎖的房間。「你在這裡等一會兒。」他轉身回房裡,不一會兒又走出來。「思琪,你曾經問我,為什麼鎖上這房間?」
「嗯,你告訴我裡面不過是堆積東西的儲藏室。」
「這的確是儲藏室,它堆積儲藏著我對未來的夢和渴望。」克勳目光深沉的看著她,聲音突然變得好溫柔。「你分享了我的過去,現在我也要你分享我的夢。」
他打開了門鎖,對她展開自己的夢和期待。
思琪幾乎是屏息著走進去,空蕩蕩的房裡除了落地窗前的一張椅子之外,它和其他房間並沒有什麼不同。
她緩緩的環顧一圈,角落裡的某樣東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躊躇了一會兒,她筆直的朝它走去,這是……畫架?她疑惑的看向克勳,他只是倚在門框上,沉默的凝視她,思琪轉回頭,緩緩的伸出手掀開蓋住它的白布。
「這就是你的夢?」思琪哽咽的問道。
克勳緩緩的走過來,從背後圈抱住她。「十五歲那年,我在街頭第一眼見到它時,就無法將目光移開,但我卻遲遲不敢買下它,之後的三個多月裡,我幾乎天天到那裡看它,有一天它不見了。」他幽深的歎口氣。「我的心那時像失落了什麼一樣,感到好空洞,接著那個落魄的畫家將一個用白布包裡著的東西交給我,他告訴我隔天他要流浪到另一個陌生的城市了。」
「他將畫送給你?」思琪含著淚問。
「嗯,他以為我沒錢買下它,可是他不知道我不是沒錢,而是害怕。」他頓了頓,像在考慮該如何去表達內心的矛盾。「你有沒有曾經那麼渴望到害怕去擁有過?我害怕自己擁有它之後,會忍不住去夢想,去期待。」
她緩緩的點點頭。她明白的,不會有人比她更明白全心全意去渴望某種東西時,那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感覺。
「這好美!」透過霧濕酌眼眸,思琪看著畫中背對著她相擁的男女,他們的臉上必定是帶著滿足幸福的笑容,看著在草地上玩耍的孩童,這不也正是她的夢想?溫暖又甜蜜的閤家之樂。
「對許多人而言,它平凡到唾手可得;但對我而言,它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不!它不是遙不可及!」思琪轉過身抱住他,眼淚跟著滴下來。「你有我,它不再只是夢想。」
「我有你嗎?你真的屬於我嗎?思琪。」像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似的,克勳緊緊的擁住她,緊的思琪快要不能呼吸了,可是她不在乎。
「是的,我屬於你。」心中那股從未有過,濃得化不開的情感幾乎將她淹沒。
她微顫的唇正對他發出無言的邀請,他慢慢的低下頭,以唇拂過她散發甜香的唇瓣,輕柔的勸誘她為他張開甜蜜的小嘴,待她柔唇微分,他的舌立即探入,與她小巧口舌纏綿,她只能全心的回應著他熱情的索求,絲毫不覺克勳已將她拖入房裡。
他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解開她的衣襟,巡視著她美麗無瑕的胴體,他伸出手輕柔的撫過她的酥胸,手到之處留下一道灼熱的火焰。
思琪彷彿被催眼似的注視著他因慾望而變得深藍的雙眸,她幾乎無法呼吸,最後他將手貼放在她的左胸上感受到她快速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