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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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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衙之中,柳知縣在公堂審理太阿寶劍傷人與禮部失物之案,朱瞻垣卻無心於公事,—個人坐鎮後堂,指揮屬下探聽柴毅被擄的消息。

  「啟稟七殿下,卑職方纔已差人至落日鑣局徹底搜查了一遍,還是沒打聽出柴大人的下落。」

  「繼續找!附近山區一帶,統統不能放過,尤其是千巖洞裡每一間石室、密室,再去仔細搜搜看。」

  朱瞻垣心急如焚,煩躁不已。沒法子,柴毅既是他的患難兄弟,更是他的紅粉知己,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實在太重要了。

  朱瞻垣不能容忍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否則他一輩子都會痛心、自責而死……

  「啟稟七殿下,根據京城來的消息,東廠首領安子業向朝廷告假三個月,回蘇州來探親,但太阿寶劍殺人一事,已有半年之久,所以卑職以為,這持劍砍殺民眾之案,秦氏兄弟二人難逃其嫌,應當深入調查。」

  柳知縣下了堂之後,把審案的疑點及推測一一向朱瞻垣稟報。

  「那麼,禮部失物定是安子業所竊,由不得他不承認吧?」朱瞻垣心煩意亂,草草敷衍柳知縣道。

  「正是如此。偷竊禮部貢品一案,安子業已坦承畫押了,只是太阿寶劍傷人之案,公堂之上尚未審出結果,卑職建議,不如待秦一畦逮捕歸案後,再開堂細審。」

  「也好,反正失物追回了,元兇逮著了,真相已是呼之欲出。目前當把焦點集中在營救柴大人的事上,全力偵察秦一畦下落。」

  柳知縣遵照朱瞻垣的指示,加派人馬四處搜尋,以期早日救出柴毅,並緝捕秦一畦歸案。

  「啟稟七殿下、柳大人,摘雲公子差家僕,前來求見兩位大人。」

  「快,快傳!」

  朱瞻垣正納悶白容膝這時候怎會派人來見他呢?莫非魚澹然的病情起了什麼變化?

  「草民拜見兩位大人,我家公子派小的前來向七殿下報喪……」

  「報喪?說,快說!我表妹怎麼了?」

  朱瞻垣聽到「報喪」二字,整個人為之崩潰,緊抓住來人追問,急於知道真相。

  「七殿下,請節哀順變吧,是……是柴夫人毒發身亡,柴大人也……也因公殉職,和秦一畦……同歸於盡……」

  朱瞻垣頓時心緒大亂,不知該如何是好。一個是他最疼愛的表妹,一個是他的知音好友、他的夢裡佳人,她們就這樣遽逝,怎不教他哀慟得不能自己呢?

  第十章

  朱瞻垣悲傷涕零地趕至摘雲山莊,沒料到卻在迴廊處乍然瞥見魚澹然悠哉地躺在籐椅上。她的臉色紅潤了一些,身子依舊虛弱,但神情似乎十分愉悅的樣子。

  而趙娉婷也換回了女裝,身著一襲藕色綾羅裙,把她原本窈窕的身段襯托得更加婀娜多姿。

  咦,那個不是嬋娟嗎?她們三個怎麼聚在一塊兒?

  看趙娉婷和嬋奕臕隋b魚澹然身邊笑語盈盈,歡欣無比,朱瞻垣感覺如真似幻,腦海裡空蕩蕩的,一點兒也不踏實。

  「然妹,婷婷……你們……沒事了?」

  朱瞻垣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前去求證。

  「是啊,表哥,我們本來就沒事了。你的秦柔俠救了我,而白容膝救了娉婷姊姊,我們這不是很平安、很好嗎?」

  魚澹然不解朱瞻垣臉上諸多詭異的表情,莫名其妙地回答道。

  「只是……只是,秦姑娘為了救我,卻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慘遭她二哥的毒手。」趙娉婷一想到這裡,便對秦柔俠深感歉疚與虧欠,悲切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什麼?柔俠……柔俠她犧牲了!」

  正當朱瞻垣慶幸魚澹然與趙娉婷二人安然無恙的同時,卻又不禁哀傷秦柔俠命喪黃泉,與世長辭了。

  「白兄呢?」

  「白公子他帶人至落日鑣局給秦姑娘辦後事去了。」嬋娟回答道。

  「我也過去瞧瞧。」

  雖說朱瞻垣和秦柔俠空有夫妻之名,但在心裡頭,他早把秦柔俠當作自己人了,遽然耳聞其死訊,自然是令他難以接受,恨不得立刻奔過去哀悼、憑弔一番。

  「七殿下,且慢。白公子交代,請你在此稍作等候,待他回來,還有要事找你商量,切莫離開。」

  趙娉婷當然理解朱瞻垣內心的傷痛,只是為了顧全大局,她不得不依白容膝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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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兄,實在很抱歉,方才在下開了你一個小玩笑,沒嚇壞你吧?在下也是情非得已,不得不出此下下之策。」

  白容膝—回到摘雲山莊,便為了之前謊稱魚澹然與柴毅身亡的事向朱瞻垣致歉。

  「白兄,你囑咐我務必待你回來,原來是為了這檔子事呀?」朱瞻垣不悅之情溢於言表。

  「當然不是了。朱兄,你可曾仔細想過,現在失物既已追回,此案了結在即,而柴毅夫婦的事,將如何解決?怎樣才能把你的趙姑娘、我的魚姑娘,歸回原位,各得其所?」

  「這……這……我還來不及細想。白兄,莫非你有何高見,本宮洗耳恭聽了。」

  「就是……謊報柴狀元已因公殉職,死於秦一畦之手;而柴夫人亦中了秦一疇的毒掌,毒發身亡。然後,暗中把趙姑娘送回她的家鄉去,澹然則留在我摘雲山莊裡。朱兄,你回京之時,大可以奏明聖上,迎娶趙姑娘為妻,而澹然從此隱姓埋名,做我摘雲山莊的女主人。」

  「辦法是不錯,只是……然妹出身名門,詠絮才名遍佈天下,如此隱姓埋名,豈不太委屈她了?況且要讓魚家以為痛失愛女,這個不成。這種謊言,打死我都開不了口的。光我母后就會痛不欲生,活活哭死的,更別說是我外祖母和舅父、舅母了。」

  「那麼……只對外人撒謊,對自己人就明說了。只要大家守口如瓶,三緘其口,一樣可以掩入耳目,瞞天過海的,是不是?」

  「白兄,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朱瞻垣就是擔心如果有個萬一,那豈不是欺君罔上,罪加一等,罪無可赦了呀?

  「我想不至於吧。既然是最親、最愛的家人,應當會以澹然的生死為慮,絕不會透露半點口實,這點倒可以安心。等日子久了,皇上日理萬機,肯定也記不得這事,只要澹然永不出現在京城裡,天下之大,物換星移,自然也沒人會再注意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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