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是在卓家做事嗎?卓家大少爺的事你聽說了沒有?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呀?」凜扇一腳才踏入客棧,正想探聽卓樺風的狀況時,就聽見有人提起了他,於是他向店小二要了一壺茶解渴,順道聽聽隔壁桌談論的是非。
「是真的,我看他這下日子可要難過了,竟然被二夫人這樣對待。」穿著灰色粗麻衣的人惋惜地回答。
「都是他的命不好,原來我還在冀望樺風少爺那未過門的妻於能不嫌棄他,帶他離開卓家這塊是非之地,看來是沒希望嘍!」
凜扇聽到這兒,差點把一口茶噴出來,忍不住胸悶自語:「有這麼嚴重嗎?需要等個女人來救他。」
「唉!都已經等了一年,那個叫莫玉兒的都沒來認這門親事,我看她一定也是聽到消息跑了,只可憐樺風少爺得接受二夫人這樣的羞辱。」
「是呀,她竟然要樺風少爺……實在太欺負人了。」說話的人刻意壓低音量。卻仍達不過凜扇長年鍛練的一副好耳力。不過,也正因為他的好耳力,讓他一口還來不及吞下去的茶,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噴了出來。
「拋繡球招親?」凜扇狠狠地拎起那人的衣襟,想要確認自己是否聽錯。,說話的人驚嚇過度,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穿著男裝的姑娘把自己高高舉起。
「他要拋繡球招親,是嗎?」凜扇不耐煩地問著眼前呆愣的人。
「是、是。」另一個好不容易回過神,急急出答道,唯恐得罪眼前這個不知打哪兒來的惡煞。
凜扇倒抽了一口氣,帶著絕望的口氣問道:「你們說的可是卓樺風?這兒最有勢力的卓家大少爺。」
「沒、沒錯。」兩人惶恐地回答。
「什麼時候?在哪兒?」他急問。無法理解這種跳躍式思考的兩個人,頓時刷白了臉色,不知該如何答話。
「我是問拋繡球招親是什麼時候舉行?又在哪裡?」凜扇不耐煩地再問一次。
「噢,此時此刻,在幻花樓前面。」
「幻花樓?」他忍住怒氣暗忖,這名宇聽起來不是什麼好地方,不像是貴族富商會為自己孩子所架設的招親之地。
「就是這兒最有名的妓戶,你隨便找個人帶路就知道了。」被凜扇的氣勢嚇到,那人愣愣地答話。
「是嗎?那就由你帶路吧!」話不多說,凜扇立刻扯著那人的衣襟,施展輕功往那該死的幻花樓飛去。
***
一到幻花樓,凜扇敢在心裡發誓,遊歷過大江南北的他,現下想要使他詫異的奇聞異事已經是少之又少,但是讓在這招親的架台前,他還是看傻了眼。沒錯,架台前是人山人海,驕肩雜逑,卻清一色為男人,沒半個女人。若說卓樺風是個斷袖之人倒也罷,問題是在場的男人不分老少,全都擠在架台的四周,而真正留給人接繡球的架台中央卻空無一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凜扇抓著被嚇暈又清醒過來的倒楣鬼問道:「這該不會是你們這邊特別的習俗吧?」他在心裡暗付,那小鬼的女人緣不會差到這種地步吧?
「正如姑……嗯,女俠所見的。」可憐的倒楣鬼在確定自己仍然活著,且生命暫時無憂後,強忍住欲嘔的感覺道:「如果你想要嫁給樺風少爺的話,真的不必這麼趕時間……」
凜扇難以置信的聽著他所說的話,無法分辨出那倒楣鬼後來意有所指的弦外之音,只急急地追問道:「為什麼會這樣?他的名聲這麼差嗎?」說實在,人長得醜不是什麼大問題,更醜、更恐怖的他早已在別處見過了,但如果那小鬼本身就是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惡人,要把他帶回堂內……也很傷腦筋吧!
「不是啦!」身旁的人忍不住插橘話,「在這兒誰敢得罪二夫人呀?若是真把女兒嫁給了卓樺風,只怕後患無窮呀!而且……他的身子骨不好,嫁過去的女人,恐要守活寡了。」
「是嗎?」凜扇放開手中的倒楣鬼,一點也不介意他飛快地逃離他,兀自深思起解決的辦法。
驀地,一道尖銳刻薄的女聲從架台上傳了下來。「唉,我說我們家的樺風女人緣可真差呀!竟然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嫁給他,所以……」卓二夫人拉拉身旁臉色鐵青的壯碩男人道:「炳兒呀,這樣你就不能怪為娘的這般為你大哥選親了吧?你看看,連這樣都沒有人願意嫁給他。」
卓炳不發一語,緊緊地握著拳頭。
「別擔心,為娘有的是辦法,這次拋繡球招親不行,下次我們可以換成比武招親,打擂台呢,聽說好玩得緊。」只見卓炳臉色發黑,喃喃地低咒著。
聽到這兒,凜扇可就聽不下去了。開什麼玩笑,那小鬼好歹也是他保護的人,他怎能袖手旁觀,任由這惡毒的女人羞辱他?他飛身向前,停在架台之下。
「你是什麼人?」卓炳嚇了一跳,二話不說地就把他娘護在身後。
「路見不平的人。」凜扇厲聲質問,「你就任由她這樣羞辱你大哥?」
「我……」卓炳眼見凜扇明顯是為他大哥來出氣的,不自覺的加強警戒,「這是我們家的家務事。」
「是嗎?」凜扇冷冷一笑,「全城的人都在嘲笑你們的家務事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真是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卓二夫人推開兒子,憤恨出聲。
「知道,不過是個被扶正的小妾罷了,有什麼好得意的?」凜扇涼涼地道:「我聽說卓老爺是個信守禮法的人,你再怎麼不願意,以後當家的主位還是會傳給卓大少爺,而非你這個二房吧!」
被人講中心事,卓二夫人的臉色大變,而台下圍觀的民眾也為之歡呼。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強辯。「不懂沒關係,我想只要卓老爺懂就好了,改天我找他泡泡茶、聊聊天,同他談談這個問題。」
「你、你憑什麼管我的家務事?」她實在不懂這看似嬌艷的人,為何要如此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