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算我輸了。」凜扇投降。「主子要我怎麼做?」
「簡單,把他接過來。」
「接過來?冰心堂要養他一輩子啊?」凜扇不認同的皺眉。
「有何不可?反正我們堂內也不差多一個人吃飯,而且當初這件事我們本來就有些責任。」凜扇無話可說,正想認命地攬下責任時,關皓走了進來。
「我不贊成。」關皓嚴肅地說,在凜扇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樣不行,那卓老爺一直很怨恨冰心堂的人,尤其扇又是間接造成那次意外的兇手,他一定會乘機痛下毒手。」
「皓,我會小心的,別擔心。」凜扇安撫著關皓。
「這不是小不小心的問題,冰心堂有這麼多人可以去,沒有必要讓你親自去冒這個險。若沒有人了,我也願意替你跑這一趟。」關皓堅持地道。
「不,我覺得還是由我去比較好,畢竟這件事是我惹出來的。」凜扇想起了那段沉痛的回憶。「誰說的!那件事根本就不關你的事。」關皓柔柔地勸說,企圖讓凜扇改變心意。
「別說了,我心意已決,就由我去。」很少堅持己見的凜扇,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讓步。
「唉!好吧,你自己小心一點,一定要帶回樺風。讓他別再受欺負了。」關皓想起以前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娃兒,極心疼他所受的苦。
「我會的。」
「喂、喂,還有我這個可憐的堂主,請理理我啊」劭羽可憐兮兮地拉著關皓的衣袖抱怨道。
「幹嘛?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關皓語氣不善地說著。
「呵呵……」劭羽乾笑,「你回來陪我嘛,我很可憐耶!像個棄夫一樣。」他柔聲乞求道。
「不再玩把戲了?」關皓揚起漂亮的眉看著他。
「不敢了。」劭羽陪著笑,以眼神示意凜扇接話。
「是啊,主子不會這麼無聊的。」凜扇趕緊開口,說出違心之論。
「那好吧!」聽見當事人終於點頭答應,兩人不禁鬆了一口氣,而劭羽更是誇張得如久旱逢甘井般地笑開了嘴。總之,風暴解除,全冰心堂的人都暗自高興自己不須再戰戰兢兢的過日子。
***
凜扇自從北上之後,深鎖著的眉頭就不曾鬆開,他不停地怨恨自己又著了主子的道,讓自己陷入了一個可怕的麻煩。他低頭看著包袱內那一件件令他避如蛇蠍的衣服,不自覺的放慢騎馬的態度,想拖延到漠城的時間。
「為什麼我這次這麼不小心呢?」他喃喃自語。平常他還會警告他人小心主子的邪惡,但一旦事情落到自己頭上時,他卻如此地粗心大意。人家說最親近的人最不容易提防,莫怪乎季獅看見主子總是避得遠遠的,唯恐被他逮到;而今季獅忙得不見人影,所以主子就玩玩他.順便報復他強佔愛人的欲加之罪。唉!一想起臨行前主子那些別有惡意的話,他就想哭,而那些如地獄來的消息卻還一直在他的腦海裡重複——
「扇啊……」劭羽語重心長的把包袱交給他時,凜扇就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好好利用這包袱裡的東西吧!」
「這是……」他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袱,做好該有的心理準備,卻在一下刻發現任何的心理準備,都無法令他接受這包恐怖的東西。
「別說主子我沒照顧你,你這次去漠城可要隱藏身份,而最好的身份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只要你夠小心。一定不會被發現。」
「主子……」凜扇正想做垂死的掙扎,卻看見關皓一臉困惑地看著他們,害得他只好急忙把主子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道:「這與我去救卓樺風有啥關係?幹嘛要準備這些鬼東西?」
「哎呀!我忘了告訴你,卓夫人在遺言裡有交代,樺風有一個未過門的妻子,好似叫莫玉兒吧,在去年就應該要把她迎娶進門了,但是她卻遲遲沒有出現;經過卓夫人的明察暗訪後,才知道玉兒早已夭折,所以你直接以這個身份去接近樺風是最安全的,包準不容易被發現。」一臉邪惡的劭羽涼涼地道。
「這種事應該要早點講!」凜扇忍不住咆哮出聲。若是主子之前就講清楚,打死他也不答應去接那小鬼。
「怎麼了?扇,有問題嗎?」好奇的關皓走近兩人身旁,不解地問著凜扇。當然有問題!女裝耶!要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穿女裝,成保體統?
「怎麼會有呢。」劭羽裝作沒事般地摟著純潔關皓。
「既然沒問題就快出發吧!」沒想到關皓的好意提醒,卻把凜扇打人了無盡的悔恨深淵。
「放心吧,扇一定會帶來好消息的。是不是呀,扇?」臨行前,可怕的劭羽挪揄著凜扇,帶著恐怖的微笑送他上路……就這樣,連歎氣都懶得歎的凜扇,只好黯然的跨上馬背,渾渾噩噩地走了幾十里路,到現在都還很難接受自己所聽到的噩耗。
第二章
在北方,沒有人不知道卓文范這個人。他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除了手下有三大隊的人馬可到塞外,與蠻子們做生意上的交流外,就是他那不見天日的大兒子——卓樺鳳。雖然高大的宅院裡深鎖著只聞其名而不見其人的卓樺風,但在這敏感的時期,即使是平民百姓也能很明顯的知道這位大少爺的地位岌岌可危。自從卓文范的元配夫人,帶著俊美聰慧的少爺去南方玩了一趟,卻弄得顏面燒燬回來之後,卓老爺就成天把大少爺鎖在房內不再讓他到外頭去見人,即使是卓夫人苦苦哀求也沒用。
數個月後,卓文范在外頭押玩的羔姐竟也有了身孕,卓文范便以維持香火為理由,將羔姐娶了進來,這用意不消說,就是不認自己元配所生的鬼面兒子。在卓夫人逝世之後,卓文范立即把小妾扶正,成為卓家的二夫人。即使二夫人欺負元配的兒子,他也不過問;而他的家僕們及漠城的老百姓,雖然為卓樺風抱不平,卻也無法說些什麼;所謂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在卓文范底下討生活的,有誰能不靠他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