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不爭氣的浮上淚霧,她想掙扎,卻連大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她該怎麼辦?
就在此時,她瞧見了他右胸口上隱約露出的白紗布,腦海浮起宣倫的話那天晚上他被我砍了一刀……刀傷?他受傷了?也許,他受的傷很嚴重……也許,她可以逃出他的禁錮。
想到這,雨嫣拚命吸足一大口氣,用自己的頭往他的傷口撞去!
聽到他悶哼一聲,腰際的蠻力鬆了一些,她正感到一絲喜悅時,不期然,他的手捏緊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他狂怒的眼。
「你真是有夠愚蠢!」他忿忿的低咒著,眸中迸出駭人的怒光,手臂更是勒得她幾乎快斷氣。
雨嫣被嚇到了,倒抽一口氣,卻吸入更多屬於他狂傲的氣息,心口一窒,她害怕的眸子往下瞄去,意外的看到他的衣裡滲出血漬來。
濃烈的血腥味加上她受的驚嚇匪淺,雨嫣無聲無息的暈了過去。
「笨女人!」他無奈的低咒了聲,叱喝一聲,馬兒往杯中更深處奔丟。
莫約奔了兩里路,遠處可見一清幽的碧水潭,潭的盡頭有兩處天然的瀑布,他沒叫馬兒停下來,反而直奔入瀑布。
原來這碧水潭深不及兩丈,馬兒身上馭著兩人,悠然的涉水而過,鑽入瀑布底下。
瀑布的另一頭別有洞天,駭然是一個世外桃源,有樹有草,還有近二十間竹子搭成的屋子。
「啞嫂。」
他拉開嗓門換了聲,立刻有一名中年婦女趕緊跑了出來。她不會說話,僅用唯一沒瞎的右眼著著他,表示對他懷中女子的迷惑。
「她是獵物。」他沒好氣的翻身下馬,也順便將雨嫣撈下馬。「是我們這次擄回來的,只可惜不能煮來吃。她濕透了,你幫她換件衣服,再熬點薑湯給她喝,不要讓她病著了。」
啞嫂連連點頭,接過雨嫣,將她扛在肩上,便將雨嫣扛進一間的屋內。
他從竹屋內拿出止血散,挨著一棵大樹坐了下來,扯掉蒙面布巾,露出一對銳犀利又深邃的眸子,英挺的鼻、削薄的唇。
他的名字叫仇烈,一個背負血海深仇的男子。
他扯開上衣,白紗布上早已一片血紅,他嘖了一聲,解開白紗布時,一群弟兄正巧回來了。
「頭子,你的傷口怎麼又流血了?前兩天不是已經結痂了?」揮舞著雙槌的壯漢叫許胖,是個山東人,人矮加上圓圓的肚子,讓他看起來像顆會活動的球。
「教她給撞傷的。」仇烈淡淡的回答,動作俐落的在傷口上撒藥,沒一會兒便上了血。
「她?」另一名漂亮的男子略微訝異的挑挑眉。「那個手無寸鐵的格格?嗟!
我不信。」
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副我兒猶憐的痛美人,再有力氣,頂多踩死幾隻螞蟻罷了,哪有這麼厲害,能把他們頭子給再撞出血來。
「不信?頭子說的話你不信?」許胖揮舞著雙槌,拉開嗓門怪叫著。
「我當然不信了,那個格格是有名的病美人,每個月都要去碧雲寺禮佛半個月,三不五時就要昏倒一次,這樣的一個女人會傷了頭子?要是真的,我的頭給你扭下來當球踢。」這漂亮男子名喚風楫天,自認為是全「竹園」內唯一會思想、有頭腦的天才。
「楫天說得沒錯。」仇烈自嘲的一笑。「不過,這個傷是她頭上的簪子劃破的。」
「簪子?」許胖再度怪叫。
「你叫夠了沒?」風楫天往他頭上狽敲一記,惹得許胖再度哀哀叫。「吵死了!對了,頭子,那個格格呢?你打算拿她怎麼辦?咱們擄她來到底要做什麼?」
是呀!這真是一個大問題,他們並不是無惡不作的強盜,卻半路強搶了一個姑娘,這個姑娘還是個格格呢!
仇烈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沒有要做什麼。」
沒有!
這個回答可嚇傻了風楫天和許胖,仇烈是個深思熟慮的人,從不做沒計劃好的事,今天倒是破例了!
仇烈盯著兩位好兄弟,笑得更曖昧,「我想要她,想要把她當珍寶一樣的收藏起來。如何?」
他的坦言不諱,更是嚇傻了眼前這兩位好兄弟,自認天才的風楫天竟一副癡呆的模樣,而許胖更是嚇得嘴張得好大。
他愛她嗎?不知道。
他想要她,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你……你瘋了……」癡呆了許久的風慣天這才爆出一句話。
「也許。」仇烈拋下這一句話,便哈哈大笑的走進竹屋內。
風楫天二話不說約立刻追上丟。
「我……我也瞧瞧丟。」許胖隨後跟上。
一房一廳的竹屋,怖置得十分雅致,前廳的桌椅全是用竹子打造而成的,地上鋪著毯子,通往房間的門簾上垂著一排串珠兒,陽光一照,閃閃發光,掀簾時,還會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臥房內有一張鋪著厚厚羊毛毯的大床,還擺了一個小巧且精緻的梳妝台,仔細一瞧,鏡邊的四周是用琉璃所沏成,看起來十分的……昂貴。
許胖一進屋,那雙眼瞠得不能再大了,「頭子,這間屋子不是……沒人住嗎?怎麼……怎麼變了一個樣?」
但沒人理他。
潔白的羊毛毯上躺著嬌弱約兩嫣,與那一片白色合而為一,彷彿隨時會消失似的。
啞嫂見三位主子全進來了,同仇烈搖搖頭,一臉的擔心。
仇烈見雨嫣已換了乾淨的衣棠,但臉色仍是一片蒼白,他情不自禁的坐在床沿,伸出手輕撫著那如白玉般的芙蓉面。
「怎麼臉色還是這麼差?」他抬頭問:「啞嫂,她喝薑湯去寒了嗎?」
啞嫂先搖手,再用手比出而嫣嘴巴閉得很緊,無法讓她喝下任何東西。
仇烈的眼中充滿著擔心和憐惜之情,這讓風楫天和許胖再一次嚇傻在原地。
「我……是在作夢嗎?還是傻了……風子!你……你快點賞我一掌,快!」許胖喃喃道。
風揖天瞄了他一眼,看到他圓滾滾的肚子,立刻壞心大起。「好!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