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宣倫完全不知是怎麼回事,馬上背過身去。「姑娘,我現在瞧不見了,你快把衣裳穿好吧!」
「不許回頭!」她嘴角噙著笑意,眼角偷偷瞄著這個傻大個,嘻!這人真是正經八百,好玩得緊。
待宣倫感到不對勁時,她早已偷偷溜走了。
第六章
「格格,你醒啦!」
待月兒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昨晚她讓那賊人擄了去一事,好似是作了一場噩夢般,她覺得十分的不真切,唯一讓她記得的是,宣奕溫柔的言浯,還有她醒來後宣奕留在這兒的外衣。
這是昨晚宣奕送她回酒坊時,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的。
月兒抱緊外衣嗅了嗅——嗯,這上頭還留有他的味道,聞起來好舒服喔!
「我早說,你得改掉這習慣了。」宣奕進屋子來,口氣頗是不悅,但眼神中濃烈的關心卻不容置疑。
「好點了嗎?頭還暈不暈?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早飯吃過了嗎?」宣奕一個勁兒的直問。
月兒只有慌忙搖頭的份。
見她臉又紅了,他的大掌急忙撫上她的額,「還說沒事,好像發燒了,藥呢?去熬下嗎?」
宣奕大吼著,寶玉「撲通」一聲,趕緊跪下。
「回……回六阿哥的話,珍珠正在熬著。」
「手腳這麼慢?你們是怎麼做事的?萬一格格有個什麼,你們擔待得起嗎?」
「奴婢該死!奴婢會好好伺候格格的。」寶玉渾身發抖。
「好個好好伺候,昨晚格格教人擄走的時候,你們兩個死去哪裡了?」宣奕厲聲問。
「奴……婢該死!請六阿哥息怒!」寶玉嚇得冷汗涔涔地流。
不知道為什麼,宣奕今兒個的火氣特別大,好像是只暴躁的獅子,月兒不喜歡,輕扯他的衣袖。
「宣……奕……」她低聲喚著。
「生病的人給我躺在床上好好歇著,少囉唆!」他回頭朝她吼著,眼中噴出怒火來。
月兒給他這麼一嚇,整個人立刻全縮回床上。
「對……對不起……」委屈的淚珠兒在眼眶中打轉,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
她這麼一哭,宣奕的心更亂了。「還跪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去伺候格格。」
「是!」寶玉奔上前安慰,但月兒卻啜泣得更厲害。
「不要哭了!」宣奕大吼。
月兒一驚將整個人窩進被子裡,眼淚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卻不敢哭出聲來。
天!要如何才能讓她不哭呢?
他煩躁的爬梳著頭髮。想當年,他不顧一切的將月兒弄回宮,為的就是要征服她、駕馭她的一切。如今,月兒是脫胎換骨了,但他卻更加無所適從,不知要拿月兒如何是好?
他既無法掌控月兒,甚至連自己的心也常因某種因素而焦躁不安。
他討厭這一切!
「哎呀呀!我當是哪個瘋子在亂叫呢!原來是我們偉岸的六少爺呀!」
隨著揶揄聲踱進來的是宣儒。他的折扇輕抵住宣奕的胸膛,輕聲細語道:「六弟呀!你要擺出阿哥架子可得看場合,這會兒,咱們可不是在皇宮內,難道你想洩了身份不成。」
宣奕一看大阿哥宣倫、楊涵也來了,強忍下轟宣儒滾出去的衝動,只得輕哼一聲道:「少說廢話,來這兒做什麼?」
「這不是廢話嗎?來這兒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看我可憐的月兒妹妹啦!」
宣儒走向月兒,見她滿臉淚痕,嘖嘖有聲道:「怎麼啦!是誰欺負你了?四哥方才就聽見有個瘋子在你房裡亂吼亂叫的,沒嚇著你吧?」
「四哥……」月兒可憐兮兮的接過宣儒遞過來的手帕,擤起鼻涕來,最後還接上一句:「還是四哥對我最好了!」
還是四哥對我最好了!
他呢?他對她就不好嗎?宜奕聽了覺得刺耳極了,額頭青筋凸起,腹內怒火熊熊燃燒著。
此時,珍珠進來了。
「太少爺、四少爺、六少爺、楊總管,小姐的藥熬好了。」
宣奕搶過湯藥,大步向前,一把將宣儒拉開,將藥遞到月兒眼前,口氣沖得很。「吃藥!」
他為什麼老是這麼愛生氣?月兒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接下碗,小口小口的喝著。
宣儒氣極了,指著宣奕大罵:「你、你、你幹嘛這麼粗魯把我拉開?瞧!把我衣服都拉皺了,真是沒教……」養!不對,兩人是同根生,豈不是罵到自己頭上了。「真是沒藥救的魯性子。」宜儒急忙改了口。
宣奕鼻孔朝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你站在那兒,月兒要怎麼吃藥。」
「你——」宣儒指著他,卻怎麼也罵不出口。這個混小子,根本就是看不得他和月兒感情好,專門在搞破壞的。
眼見兩兄弟又要槓上了,楊涵趕緊上前道:「四少爺、六少爺,你們就別吵了,咱們談正事要緊呀!」
一提到正事,兩人雖心有不甘,但都住了口。月兒趕緊喝下藥,宣倫便吩咐珍珠、寶玉到門外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大家圍在桌子旁,個個神情緊張。
「什麼正事這麼緊張,莫非找到麝日了?」宣儒開玩笑的說著。
「是的。我想……應該是找到了。」宣倫遲疑了一會兒,才道。
眾人皆嚇了一大跳。
「什麼叫我想?什麼是應該?大哥,你的語氣很不肯定喔!」宣儒先開口問。
「是呀!究竟是找到了沒?」
這當中,月兒最興奮了,顧不得身體受了風寒,立刻跳下床,興奮的問著:「真的找著了?她長什麼樣子?眼睛啊!嘴巴啊!鼻子有沒有和我一樣?張師傅說:「孿生子大都長得很像的。」
她的雙眸晶晶亮亮的,一瞬間,風寒全沒了!
「月兒坐下。」宣奕拉過一把椅子要月兒坐下,再拿起床頭的長衫給她披上,拍拍她的肩,「先聽大哥怎麼說。」
「是呀!大哥,你可要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宣儒也急著問。
宣倫想起昨晚,彷彿仍感受到懷中那軟軟的身子,一陣心悸,然後緩緩的道,「昨晚我和宣奕一同追那淫賊,來到一間破屋,屋內只剩月兒,淫賊已跑了,我連忙追上去,當我趕到時,那淫賊已教人閹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我見一名黑衣人形跡可疑,和她交手後揭去了她臉上的黑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