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呀月兒,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拋下去,捨不下,整顆心全懸在她身上呀!
第七章
「童姑娘。」月兒纖瘦的身子藏在柱子旁,怯生生的喊著。
天剛亮,雞啼不過三聲,月兒便醒過來了。喔!正確的說,應該是她失眠了一整晚,到四更天時,勉強合眼睡了一會兒,沒想到一聽到雞啼,她又從睡眠中驚醒!
她好興奮呀!興奮得一直睡不著,可是,待在房裡又太無聊,於是她鼓起勇氣走出房外溜溜。
這鄉村地方,早晨的空氣特別清爽怡人,她還聞到了花香味呢!來到後院,這才發現一個比她更早起的人。
每天天剛泛魚肚白,童妍便溜到後院練功夫,她自小跟城裡威遠鏢局的總鏢頭學了一些拳腳功夫,這些年來辛勤練習,從不曾稍有懈怠。
月兒看著童妍使得虎虎生風,不禁暗自佩服起她來。童妍一套拳法打完,月兒這才敢出聲喚她。
「月兒姑娘。」童妍一瞧是她,熱絡的朝她打招呼。「原來你也起了一大早。」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擦拭著額上的汗水。
「是呀!睡不著。童姑娘,原來你有功夫,我看你剛才打的那套拳法,真是漂亮!」月兒好生羨慕呢!原來姑娘家也是可以這麼厲害的。
「哪裡,不過是彫蟲小技罷了。」童妍被捧得上了天,樂得笑呵呵,尾巴都快翹起來了。「月兒姑娘,你別叫我童姑娘,聽來怪彆扭的,你不妨同我娘般叫我妍兒,要不叫我童妍便是。」
「嗯。」月兒像個小孩子般應聲。「妍兒。」好好玩,她好像多了個姊妹似的。
「這聽起來順耳多了。」
見童妍收拾東西離開後院,月兒連忙亦步亦趨的跟著。
「你上哪兒去?」她還想再看童妍練功呢!
「我?上灶房幫你們準備早飯啦!怎麼?你想一大早就空著肚子啊!」
月兒尾隨著童妍來到廚房,好奇的看著她將劈好的柴丟人灶內生火、淘米煮飯、洗菜切菜,熟稔的弄好熱騰騰的早飯,月兒深覺不可思議。
「你好厲害呀!」
童妍覺得啼笑皆非。「這凡是姑娘家都得會的,否則是找不到婆家的。而你畢竟是千金之軀,不論做什麼都有人伺候著,從沒學過這些,當然會覺得我好厲害啦!」
月兒卻將她的話深深記在心底。
「小姐,小姐!」
一大早發現格格「又」不見了的珍珠和寶玉,找到這兒來,見到月兒好端端的站在廚房,兩人激動得差點沒跪下來叩謝觀世音菩薩保佑。
「我的好主子,格……」珍珠差點說溜了嘴。「小姐,你怎會跑到廚房來?」
「是呀!這不是小姐該來的地方,我和珍珠送你回房吧!」寶玉膽戰心驚,要是讓六阿哥發現堂堂的襲月格格蹲在廚房裡,還弄得一臉的煙灰,只怕她和珍珠的腦袋要搬家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月兒為難的看了童妍一眼,難得發現了有趣的事兒,她不想走呀!
「別可是了,要是讓六少爺發現,我和珍珠就死定了。」寶玉用手比了個刀子割喉的手勢,慎重其事的說道。
珍珠在一旁附和似的直點頭。「是呀!是呀!咱們快回去吧!省得六少爺一早醒來找不著你,又要發火了。」
瞧她們說的,堂堂的六阿哥宣奕彷彿和毒蛇猛獸一般可怕了。
「好吧!我跟你們回去便是了。」月兒離去之前想著:她改天一定要再溜出來找童妍玩。
幸好,宣奕比往常起得晚,沒有發現月兒一大清早一個人溜出來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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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了早飯,一行人便和童氏母女商量今天的目的地。
「要幾位少爺扮成小販,和妍兒一起去送酒?」童氏驚呼道:「這怎麼成?幾位少爺是尊貴之軀,怎好勞煩諸位公子做這種差役,更何況……這怡春院……」
楊涵加入遊說道:「無妨的,我家這幾位公子生來好奇心大,遇到新鮮有趣的事,總喜歡摻一腳,圖個經驗,沒關係的,弟妹。」
「可是……」
「別可是了,童大嬸。童姑娘也是女兒身,去這煙花之地有我們幾個跟著,要是遇上突發狀況,我們跟在她身邊,你也好安個心。」宣儒扇著折扇得意的說,還有意無意瞟了童妍一眼。
童妍立刻還他一記大白眼,冷言諷刺道:「真不知四少爺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這怡春院既然是個煙花之地,窯裡的老鴇,哪有平白無故放男人進去的道理;這四少爺要真有興趣,拿著白花花的銀子還怕進不去嗎?何必跟著我走偏門呢?」
「你——」宣儒氣極得目瞪童妍。打從兩人一見面起,那桶釀壞的臭酒便讓兩人之間結下樑子,宣儒挑她苛薄惡毒,童妍看他風流好色,這一刻,更是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更討厭。
宣儒輕哼撇過頭去,「不識好歹。」
「哈!別惱羞成怒啦!」童妍用話酸他。「我看在座各位除了我娘外,只有月兒姑娘有資格陪我一塊兒去。」
哪知,她的話落,月兒輕快的聲音便傳來,「好!我去。」
只要是能探聽到麝日的下落,不論上刀山、下火海她都在所不辭。更何況連四阿哥都吵著要去的地方,這怡春院肯定是個好玩的地方。月兒喜孜孜的想著。
不料宣倫、宣儒、宣奕、楊涵全吃驚的朝她大吼——
「你說什麼?你怎麼能去那個地方?」
「你不准去那種地方!」宣奕堅決的反對。
月兒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
「你們好奇怪!為什麼妍兒可以去我就不能去?妍兒剛剛也說啦,所有人之中,只有我能陪她去。」所以,由她去打聽消息是最適合不過了。
天哪!他們該怎麼辦?
凡事當以大局為重,所以,他們只好讓月兒去冒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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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嬤,我來送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