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的一掌圈住她的腰,以防她又嚷著要「跳下去」來威脅他。
「別玩了,好嗎?你忘了我們現在身處險境嗎?」他無奈的提醒她。
意外的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熱,衛書嫻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垂下螓首,數著自己心跳的聲音。「咚,咚,咚!」心跳聲好大啊!他不會聽見吧?衛書嫻偷瞄了他一眼。
「是……是嗎?那班盜賊的追兵沒來,我以為……我們逃脫了。」
是的!依目前的情勢看來,他們暫時是沒有危險了。也許是滾滾沙塵淹去了馬蹄的足跡,讓敵方沒了追擊的方向。但他相信,此刻的寧靜只是暫時的,那批人鐵定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
所以,他必須掌握時間,盡快離開此地才對。
突然,週遭氛圍起了詭譎變化,衛書嫻心跳如擂鼓,她試著控制;尹闕試著壓抑翻騰的情感,但戰慄的感覺如雷殛般遊走全身。
太危險了!他必須立刻制止。
他試著收回手臂,卻在心底交戰那一刻,瞥見衛書嫻羞紅的臉蛋、嫣紅的朱唇欲語還羞似的,這柔美動人的神態像鐘響般的敲進他心坎裡,令他直想一嘗那朱唇的滋味……他在即將失去理智之前收緊手臂,將那柔軟的身子擁入自己懷中。
心底的激盪幾乎使他發顫。他緊緊的擁著她,把想吻她的慾念化成了煎熬,侵蝕著自己的心!
大漠中的酷暑有增無減,炙熱的太陽搾乾了他們身上每一滴水分!
在無邊際的大漠行走至下午,不僅馬兒累了,就連衛書嫻也熱得快暈厥過去。
尹闕身為鷹揚府將領,長年在酷熱的炙陽下操練士兵,但這兒的熱度比洛陽強上不只一倍,他自認還忍受得了。但唯一令他掛心的,便是身出名門,自小不曾受過半點苦的衛書嫻了。
如此的炙熱,她要如何撐得下去?
衛書嫻此刻意識朦朧,身子軟若無骨的倚在他懷中。
尹闕扭開水袋,湊近進她唇邊道:「醒醒,喝點水。」
衛書嫻懶懶的睜開眼,直覺的搖頭,遂又閉上眼。
「快點醒來,再不喝水,你會死的。」
他搖著她,她依然無動於衷。他歎口氣,彷彿聽見衛書嫻倔強的扭過頭嚷著:我才不要。你不喝,我也不喝。
尹闕望著她漲紅的臉蛋和乾澀的雙唇,現在的情況,容得了他堅守主僕的身份嗎?
仰起頭,他將水含在口中,緩緩的低下頭,將水注入她微啟的唇。
一次、兩次,直到第三次,衛書嫻像是生理本能反應以的,伸出舌頭,尋著水源,她黏上尹闕的雙唇,進而密合著吸吮他口中的水。
靈魂彷若飄蕩到另一個世界去了!尹闕倏地忘記了一切,忘我的吻上那讓他戀棧十年的紅唇……衛書嫻醒過來,恢復意識是因為感覺到徹骨的寒冷。
一睜開眼,她就看見四週一片黑壓壓的暮色,濃稠的黑吞噬了她。頓時,她感到無比恐懼。
這是哪裡?尹闕呢?
她害怕的掙扎著要坐起,耳畔卻傳來聲響──「你醒來了。」
是尹闕!雖然在黑夜中,但月亮的餘光、適應了黑暗的瞳眸讓她看清了坐在一旁──尹闕一臉欣慰的神色。
「你在這。剛剛一醒來……我還以為……啊!我真是笨。」她放心的笑著。
「對了,這是哪裡?」
一陣風襲來,冷得她直打哆嗦。
尹闕撿起掉落地上的披風,體貼的再為她披上。「我們的運氣很好,在天黑之前找到這一處小洲,否則我們早熱死了。沙漠地帶白天炎熱,晚上則會冷死人,快把這披好,免得凍著了。」
當衛書嫻緊緊扯住披風後這才發現──「你把你的衣服給我富被子蓋!你瘋了嗎?你會生病凍著的。」
「不會!你快歇著吧!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必須趕路了,你得養足精神才可以。」尹闕立刻打坐,提功運氣調息自己的體溫,這一點冷還要不了他的命。
不冷嗎?只怕他是在逞強罷了!
狂風吹起的風沙就像一支支細微的針般,扎得她的臉好疼。這種忽冷忽熱的氣候,著實教人受不了。
衛書嫻咬咬牙,在這非常時期,根本無暇顧及男女授受不親。她當下決定,悄悄的起身依偎到尹闕身旁。
尹闕猛地睜開眼,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小姐……你……」
趁他亂了方寸時,衛書嫻偎入他的懷裡,用披風將兩人緊緊圈住。
「我好冷,我們兩人靠在……一塊兒好不好?這樣子比較暖和些。」她低語道,羞赧的垂下螓首。
「我……」尹闕頓時猶豫不決,天人交戰,下午偷得的那一抹香甜,至今仍在他腦中激盪不散。
透著衣裳,他可以感受到那誘人的柔軟曲線,像烙鐵似的烙印在他心坎上,對他而言,這是多大的誘惑!
他的身子實在繃得太緊了,像蓄勢待發的弓弦一般。衛書嫻知道,只要他沒法子控制自己的感情時,第一步就是立刻把她推得遠遠的。
所以,她以更快的速度抱住了他,雖然這個大膽的行為令她自己臉紅心跳、呼吸急促,但她在心底告誡自己:絕不讓尹闕再把自己推開了。
尹闕幾乎是窒息了,前一刻他的想法就如衛書嫻預測的那般,而這一刻,他整個人僵著了!他舉起的手就這麼擱在她肩上,像被火燙著了般,擱著不是,放下也不是。
從他懷中傳來衛書嫻柔軟的語調,「你……還要保護我回洛陽見我爹娘,對不對?所以……我們要互相依靠,一個也不能倒下。」
「小姐……」尹闕不知該如何是好。
「別再叫我小姐了,更不准叫什麼公主的,如果我們逃不回去,只能一起死在這兒,化做兩堆白骨罷了。」衛書嫻哭嚷著,聲音哽咽。
她哭了!這下尹闕慌了。
「小……」他適時的改口道:「別哭了,別哭了……好嗎?」
他從沒見過倔強的衛書嫻掉淚,所以此刻,他的心全揪在一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