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惹我哭的。」衛書嫻嚷著。不禁心裡罵道:你這個超級大木頭,大笨蛋一個,我都已經不知廉恥自動投懷送抱了,你就不會摟著我、哄我嗎?
「好!我要怎麼做你才會不哭呢?」他此刻已全亂了方寸。
衛書嫻賭氣不語。
該如何呢?非逼得他正視自己的情感嗎?
「好吧!」尹闕鐵了心,收緊雙臂,將她擁入懷中,感受心中的悸動。他將臉貼在她柔軟芳香的秀髮上,無奈的歎息道:「你非要逼我走投無路是不是?你別哭了好嗎?你一直哭讓我覺得難受極了。」
就是這樣,她一直希望的就是以情人、女人的身份投入他懷中。
「尹闕。」她低泣道:「我不准你再放開我,我不准你再放開我!」她更加緊緊的擁住他,一刻也不肯放鬆。
尹闕笑了。這是他十年來笑得最滿足的一刻。夠了!他隱藏了那麼久,如果這段感情注定強烈得令他控制不了,那麼,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終究理智戰勝不了情感,他輸了!
「我不會放開你的。」他用臉磨蹭著她的秀髮。
衛書嫻覺得癢,因為他下巴的胡碴紮著她的額頭。不過,她覺得快樂極了。
「不許你騙我。」她聲如蚊吶。
「你瞧瞧。」
「瞧什麼?」
「抬起頭來看,好漂亮。」
雖覺得不好意思,但衛書嫻仍依言溫順的抬起臉蛋,望向黑暗的穹蒼,霎時,她低嚷著。「好漂亮。」
天空中佈滿星斗,像上萬顆寶石般發出耀眼迷人的光輝。
「真美!沒想到大漠的夜景如此迷人。」她讚歎著。
「想許願嗎?」尹闕話中有淡淡促狹之意。
「許願?」衛書嫻東張西望,稍後,嘟嘴嚷道:「可是……沒有流星哪!」
「逗你的。」尹闕噗哧一笑。
「喝!你欺負人哪!」衛書嫻佯裝生氣,道:「我不管,你負責去找一顆流星出來。」
「你刁難我?」
衛書嫻扁扁嘴。「是又如何?」
倏地,尹闕的臉當面罩了下來,衛書嫻頓時心跳亂了,直覺尹闕就要吻她,下意識的立刻閉上眼。
親吻是什麼滋味呢?
未料,尹闕的唇落在她冰冷的額上。
「快睡吧!」
衛書嫻耳邊傳來他肆虐的笑聲。就像當頭被人潑了一桶冷水般,令衛書嫻又惱又怒。
「你──」她惱得說不出話來。
「你在生氣嗎?」
哼!明知故問。她索性撇開臉不搭理他。
「傻瓜。」
突然,一股力量將她壓至地上,衛書嫻還來不及反應,尹闕火熱的唇便覆上她的,而衛書嫻在錯愕之餘才想起這就叫親吻。
第五章
早晨灼燙的烈陽似乎要將他們烤熟,兩人雙雙被熱醒。
這座綠洲並不大,水深只及衛書嫻的腰而已,但卻救了他們一命;如果沒有它,只怕他們已到地府做一對鬼夫妻去了。
水池旁長了棵椰子樹,很幸運的,長了兩顆半生不熟的椰子。尹闕使了輕功將之摘下,一顆繫在馬鞍上備用,另一顆將之剖開當早餐食用。
衛書嫻咬了一口,霎時,整張小臉全皺在一塊兒。
「唔……好……好山(酸)喔!」這椰子肉酸溜得令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但由於肚子餓得幾乎翻攪過來,她只得和著眼淚勉強吞下。
「將就點吧!在這裡,我們沒渴死、餓死、凍死,已經算是奇跡。」尹闕面不改色,三兩下便解決手中的早餐。
衛書嫻瞧了,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你……不……山(酸)嗎?」她依舊口齒不清的問著。
「快吃吧!」
尹闕不搭理她,臉上又是那不慍不熱的腔調。衛書嫻看不下去,奔到他面前,兩隻手扯住他的臉皮往上拉。
「你笑嘛!像昨晚笑的那樣,多好看。」她像小女娃兒般,不講理道。
尹闕哭笑不得。
「你笑不笑?」她改用威脅。
「你這樣扯住我,我根本笑不出來,而且,會疼的。」
「啊……對不……」誰要說對不起了。衛書嫻心虛的嘟嘴道:「都是你不對,誰教你不笑給人家瞧。吝嗇!」
衛書嫻又在使刁了!
尹闕無奈的歎氣。「去用水洗洗手、洗洗臉吧!待會兒我們就要上路了。」他轉身去將馬鞍繫好,檢查水袋有沒有壞掉。
衛書嫻覺得無趣,正想聽尹闕的話去汲水洗臉時,倏地憶起一件事。
她飛快的脫下新嫁衣,裡頭赫然是她乎日最愛穿的綺羅裝,她瞪著美輪美奐的新嫁衣,這是多少女孩夢寐以求的呵!
「哼哼!該是和你說拜拜的時候了。」她使勁全力,將那綴滿珠寶的霞帔往天空上一扔。
她滿意的看著它墜落地面,就在它掉落黃沙地那一瞬間,尹闕卻將它接個正著。
衛書嫻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不准你撿回來,我要把這礙眼的東西給扔掉。」她指著尹闕大叫。
「你別使性子了。」
尹闕將衣服收好,繫在馬背上。
「我不管,我要扔掉。」衛書嫻氣急敗壞的嚷著。他是什麼意思嘛!她要丟,他硬要撿,存心和她作對嘛!
尹闕向她走來,拍著她的頭,「別胡鬧了。我們身無分文,這些珠寶正好可以幫助我們。我答應你,只要一離開這裡,我第一件事就是拿它去當掉,換銀子來用。」
知道自己理虧,衛書嫻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後,才走去水邊。
她捲起袖子,撩起裙擺,將雙腿完全浸在水中,清涼的水完全消去了酷暑的炎熱。
好舒服喔!要是這會兒可以擦擦身子該有多好。她貪婪的望著清澈的水。
身後有腳步聲,她回頭望去,是尹闕牽著馬兒走過來。
「我們該上路了。」
「可是──」衛書嫻難以啟齒。在這分秒必爭的時刻,她這要求實在太過分了。
尹闕卻看穿了她眼底的渴望。他無奈的笑著,其中包含是縱容和溺愛。
「去洗吧!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喔!放心,我會背過身去的。」
說完,他走到離湖邊不到一丈遠的地方盤腿而坐,當真是閉目養神,完全不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