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體熱透過他的內褲襲向她的手,燙得她一陣畏縮。她直覺想逃,嬌軀卻被他幾乎全裸的身軀緊緊壓住,掙脫不開。
「不要……不要欺負我……」她只能如此無助地細喊,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她只覺她與他體內都像有一座火山,威脅著隨時爆發,可卻不知該如何阻止--
「撫摸我,寒蟬,碰我。」他拉著她的手,半命令半誘哄。
她怯怯地,明明害怕極了碰觸他,卻又管不住自己想碰觸他的渴望。
他氣息沉重,身軀驀地僵硬,靜待她羞澀的撫觸。
而她小心翼翼地感覺著,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弄疼了他,殊不知這樣輕緩的動作對他而言更是折磨。
終於,他受不了了,動作粗魯地扯開她的睡衣,拋落地面,唇舌並用地烙吻她全身上下柔膩的肌膚。
「妖女,妳是不折不扣的妖女--」他一面歎息,一面更深更切地吻她。
寒涼蕭瑟的冬夜、卻有一室春暖,融融灼燙著軀體交纏的兩人,令他們再無法保持清明理智,沉淪於烈火激情
***
激情的烈焰燃盡後,寒蟬突覺一陣寒意襲上背脊。
她靜靜躺著,耳畔傳來枕邊人粗重卻均勻的呼吸聲,香汗淋漓的小腹上,則擱著他同樣汗涔涔的手臂。
他睡著了嗎?
她輕微地側過頭,明眸梭巡著他五官分明的俊容。
他像是沉睡了,濃密的墨睫低掩著,仍冒著汗的光裸胸膛規律地起伏著。即使睡覺時他肌肉勻稱的身軀仍像一頭捷豹,微微緊繃著,流露出一股機警危險的況味。
柔荑緩緩揚起,替他拭去前額、鼻尖及人中上的細碎汗珠。俊挺的眉峰彷彿因她這樣的舉動微微一蹙,可身軀卻保持原來的姿勢,任由她輕撫面容。
寒蟬凝睇他,良久,心海漫過類似惆悵與不捨的波潮。她忽地閉眸,悄然調勻呼吸。
再展眸時,她已下定了決心。
該離開了。她不能繼續留在他的床上,他醒來肯定會發怒的。
他從不許任何女人在他房裡留到天明,從來不許!即便那些美人兒如何軟語嬌言,他總在完事後立刻命人送她們回去。
她知道的,多年來一直緊緊隨在他身邊,她再清楚不過了。
她側轉身,小心翼翼拿開他擱在她小腹上的手,接著,一個俐落的翻滾。
玉腿才剛準備落下床榻,一隻健壯的鐵臂忽地自她身後攫住她的藕臂,她一個重心不穩,重新倒回他身旁。
他用雙臂箝制她,銳眸晶亮地鎖住她,蘊著強烈不悅。
「去哪兒?」他問,語音蒼冷。
「我……回房去。」
「誰允許妳走的?」
她一愣,「可是--」
「不許走!」他簡潔地命令。
而她不敢相信這樣的命令,「你要我留下來?」
「沒錯。」
「可是……很快就天亮了……」
「那又怎樣?」
你從不留女人在房裡過夜的啊!
她瞪著地,明眸流轉過數道猶疑神采,可他卻不管,右手環住她的纖腰,霸道地將她整個人更加摟入懷裡。
細緻的粉頰緊緊貼住他的胸膛,弄得她尷尬不已,心韻也有如脫韁的野馬,狂躁奔騰。
可耳畔他的心跳聲竟還是平穩的,鎮定自若。原來只有她一個人為這樣的曖昧感到狂亂迷惘嗎?
「……睡覺!」他竟還靜定地命令她。
她怎麼能安然入睡啊?
第五章
一九九九年夏季紐約長島(Long Island)
位於長島市中心有一棟漂亮的玻璃建築,鋼骨外露的透明玻璃,現代主義的俐落線條,以及建築內部氣派豪華的裝潢,在在襯托出位於此棟大樓的企業集團高傲不凡的氣勢。
這裡,正是這兩年以奇跡般速度在紐約崛起的企業集團--長風集團的辦公大樓。
將近兩年前,長風集團的總裁 Charley Mayo大手筆買進此棟大樓時,還不曾有人聽過他的名號,而今,不僅這神秘的企業集團已然在紐約佔有一席之地,紐約商界人士更為Charley本人冠上「蒼鷹」的美名。
這樣的外號除了取自其經營企業時俐落肅殺的靈活手腕,更由於他本人擁有一對令人望之喪膽的嚴酷灰眸。
蒼鷹--Charley Mayo商長風--神劍--
她傾心相隨的男人。
沒有人知道他原來就是兩年半前忽然在西岸消失無蹤的神劍藺長風。
兩年半前,在他策畫了那樁陷楚行飛入罪的謀殺案後,同時召集龍門各大老遠走高飛,在舊金山銷匿無蹤。
一夕之間,龍門崩毀,連監視他們許久的FBI都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沒人猜到這一切原來是神劍搞的鬼,原來是他事先安排龍門大老們出國避難,在風頭過後,又在紐約東山再起。
表面上,他是白手起家的企業菁英。
骨子裡,長風集團的資金幾乎全數來自龍門大老的支持,那些老人們販毒走私得來的黑錢全在長風集團洗得乾乾淨淨。
藺長風與龍門大老,皆大歡喜。同時,也因為藺長風在商界與日俱增的影響力,他也逐漸成為龍門裡真正掌權的最高首領。
既是白道的青年企業家,也是黑幫的幕後頭目--這就是她的主子,她一心一意跟隨的男人。
寒蟬收束在落地窗外的世界流連徘徊的眸光,回到這間長風集團大樓頂層的辦公室,回到正坐在辦公桌前專注閱讀著一篇會議報告的男人身上,回到屬於她的一方狹小天地。
多年來,她的天地、她的一切就只是這個男人,就只是他!
她的時間、她的生命都隨時準備要奉獻給這個男人,甚至連她的心,也在不知不覺間遺落在他身上了。
一個人的世界可以完全只是另外一個人嗎?
她可以。多年來能真正落入她眼底的人影只有他,能觸動她藏得最深的情緒的人只有他,只有他能令她關心、在意,甚至不惜讓自己的身軀在數不清的淒冷夜裡與他緊緊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