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呢?現在好嗎?
她好想他!
她從來不知道相思是如此煎熬的一件事。她只想見他一面,即使聽他說一句話,能知道他平安無事就夠了!
「徹……」她低喃,滾燙的淚便跟著滑落。
「二姐,你別再哭了,你一直哭,我看了都覺得難過起來,好了、好了,不哭了喔!」
木莓趕緊取來面紙,輕輕擦去桔梗的淚珠。但,剛擦去舊的淚痕,新的淚珠又緊接著落下,木莓的眼眶跟著紅了。
「爸真是太過分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怎樣的心情。」年僅十二歲的她,發表著意見,接著拍胸脯保證,「二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桔梗望著眼神真摯的木莓,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看不見徹、聽不到他的聲音,她已不知道如何去笑、如何去說話。
她好想見他!
桔梗閉上眼,無力的倚靠在床上,她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這世間的一切,她覺得茫然、麻木,一顆心遺失在宇宙不知名的彼方……
「二姐,你不要這樣,吃點東西好嗎?福嬸燉了鮑魚粥,我去拿一些給你吃。」
木莓起身離去。
桔梗仍是閉緊雙眼,將自己關在一座孤獨的高塔裡,把全世界的人都摒棄在外。
她不想哭,因為哭無濟於事,可是,眼淚老是不聽使喚的往下落。
她只想閉上雙眼,只要一閉上眼,她彷彿能感應到徹就在她身邊一般,喊著小桔娃娃,或者輕唱著歌……
過了幾天了?她根本不知道。兩天?還是三天?她只感覺到四周非常安靜,彷彿這天地只剩她一人。
如果她有一雙翅膀,她會立刻飛到徹的身邊,用最甜美的笑容擁抱他。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
「二姐,你看誰來了?」木莓驚喜的叫道。
不會是徹!她不想睜開眼。
「我的媽呀!桔梗,你怎麼變成這副死樣子?你可是企管系的系花耶!」
是理惠。
桔梗慢慢的睜開雙眼,眼淚又不爭氣的湧了出來。
「別哭!我來可不是要惹你哭的。」理惠顯然被這麼柔弱易碎的桔梗給嚇到了。
「二姐,我先出去,記得要吃點東西喔!」木莓關懷的叮嚀著,離去前,體貼的為她們關上門。
屋內只剩她們兩人。
理惠連忙問出這幾天的疑問。
「好了、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你突然請長假不去上課?為什麼學長三番兩次來找你,卻被擋在門外?你們兩個不是交往的很順利嗎?」
「我……」
他們之間的點滴只有理惠最瞭解,所以,一見到理惠,桔梗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好想徹,好擔心他呀!
「啊……你不要哭了啦!我的媽呀!」理惠叫了起來,「拜託你行行好,我的大小姐,我最怕的有人在我面前哭了。」桔梗哭得好傷心,小小的臉蛋埋在雙膝裡啜泣著,久久,才吐出了一句話——
☆ ☆ ☆
「小桔娃娃,我很好,不要擔心,你好嗎?我想一定是你父親不允許我們交往吧!所以,你消失的如此突然,畢竟,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錄音機裡流洩出井徹低沉渾厚的嗓音,這是她第二次聽到他如此正經的說話。
錄音帶停了,她就繼續按下重複鍵,反覆不停的聽著,腦子裡則一直盤旋著理惠的話——
「我覺得學長這一兩天過得糟透了,雖然他老是若無其事的笑著,對了,前天那個騷包小太妹來學校一趟,放話說,學長再不聽從她父親的安排,便要他好看。」
老天!神島伸會對徹下毒手嗎?徹畢竟是他的養子啊!難道十多年來,他對徹沒有一點父子之情嗎?
「大家都在想學校學長快待不下去了,一直有不良分子到學校搗亂,還有人告到理事長,說學長誘拐未成年少女,真是一團亂。桔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徹千萬不能出事呀!她一直想,一直祈禱,想得腦子都快要爆了。
難不成她只能坐在房裡傷心流淚嗎?
不!不是的,一定有什麼事是她可以做的。
為了徹,為了她自己,她一定要加油!
桔梗拿起放在枕頭下的金牌,那是徹曾經給予她的勇氣。「徹!給我勇氣。」她把金牌放在唇上輕吻一下,頓時覺得全身充滿了能量。
現在是午夜兩點,樓下的咕咕鐘發出答答的聲音。桔梗穿著簡便的衣服,悄悄的走到樓下,她想要溜出去,她只是想去看看徹,只要一眼就好,她只要確定他沒事就好。
經過書房時,她意外的聽見書房裡傳來細微的談話聲。
她好奇的湊了過去,將耳朵貼在門板上。
「交代你的事,都去辦了嗎?」
「是的,爸。」
是大哥和爸爸。這麼晚了,他們不睡覺,還在談什麼?難不成和徹有關?
桔梗更加用心的聽著。
「爸!我們真的要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井徹嗎?」
「當然!這是惟一可以讓他和桔梗分開的好方法,那小子現在還不夠格成為桔梗的對象,再說,他們還年輕,時間是最大的考驗。」
桔梗震驚得幾乎無法思考了!
學長快待不下去了,還有人控告學長誘拐未成年少女……
這一切莫非……全是爸一手策劃的?就為了要逼迫他們兩人分開,所以,不顧一切的要將徹趕離學校?
為什麼?那位她最尊敬的父親,從小她便將他當天神一樣崇拜的父親,只要是他期望的,她都會努力盡心去做到,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不……」桔梗喃喃自語,淚已滑落臉龐,一手鬆放,金牌滾落在地,鏗鏗的撞擊聲迴盪在寂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響亮。她感到心痛,像有上百根針在紮著她。
關緊的門在下一秒被急促的打開。
「誰?」赤楊感到非常訝異,「桔梗,你怎麼會在這裡?」
淚水很快模糊了她的視線,朦朧中,她看見原本坐在太師椅上的父親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