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信祥,如意的淚水再也無法抑止的滾滾而出,但她猶不甘心就此放棄的說:「 便算信祥認錯人,自白送上一條性命好了,但他之所以會北上京城,還不都是為了你身 後的載皓嗎?冤有頭,債有主,不殺載皓,難以慰信祥一干人等在天之靈。」
「要殺他,除非先殺了我;」邑塵死都不肯離開載皓一步的說。
「賀邑塵,你--」如意痛心疾首的謾罵。
「邑塵;」載皓沉痛的呼喚。
「如意,邑塵;」百香閃掠進來後叫道。
「刺客;有刺客;是二貝勒那裡,大家快追;」讓屋內四人同時大吃一為的吆喝聲 害起。
「如意,你快點扶邑塵起來跟我走,剛剛她說的全是真的,是我們臨出門前,同志 才送來的消息。」百香催促道:「快啊;我們的人還在外頭等著接應呢;」
如意此時彷彿才如大夢初醒般的去下短刀,渾身打顫的意欲過來扶邑塵。
「老天,我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邑塵--」
「貝勒爺;貝勒爺,有刺客門進府裡,您留心啊;」外頭的呼喊聲一下子攫取了所 有人的注意力。
「載皓,你放她們兩人走,所有的罪名,全部由我一個人來承擔;」邑塵用力扯住 載皓的前襟求道,然後再對百香說:「我全身乏力,眼界漸黑,絕對沒有辦法與你們一 起突出重圍,但西邊間有暗門可山後花園,你快帶如意走,走啊;」
百香見載皓從頭至尾只一逕的盯住懷中的邑塵,那複雜的眼神究竟代表著什麼意義 ,她雖不明白,但那沉痛的表情卻著得出來蘊含了無限的愛憐,而眼前邑塵巳顯然無法 動彈,如果她再不照邑塵的意思去做,那麼她那一刀又豈不是白捱了?接下去又豈不是 會白留?
想清所有的情況之後,百香隨即拖起如意,也不等地相信載皓會給予的頷首,立刻 就朝西邊間逸去。
於此同時在外頭一直聽不見載皓應聲的王府侍衛,也終於大著膽子破門而人,但載 皓卻彷彿沒著見其他的人,也沒聽見其他的聲音似的,不移不動,他唯一心繫之人,顯 然仍是邑塵。
「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是革命黨員?」他低啞著嗓子問。
在眼前一黑昏過去之前,邑塵猶來得及應了聲,「是,載皓,我的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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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邑塵聽到一個雀躍的聲音,但目光焦點卻還沒辦法立即集中凝聚,以 至於難以辨識在眼前晃動的模糊人影。「你終於醒過來了,真是謝謝菩薩保佑,謝謝菩 薩保佑。」
「小蘭姊?」沙啞的聲音,不禁嚇了自己一跳,「我……」對了,如意,百香,載 皓;「貝勒爺呢?他還好吧?他沒事吧?」
「沒事,貝勒爺好好的啊,倒是你,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了,所幸額軵正好在這裡 陪湘青坐月子,我又有照顧杉才的經驗,總算把你從鬼門開前給搶了回來。」
「我的……」邑塵記得自己不過是被如意刺中了一刀,怎麼會昏迷達兩天兩夜之久 ?「我的傷有那麼嚴重嗎?」
「你自己都不曉得嗎?不但傷口深,而且還流了好多的血,連額駙都傷透了腦筋。 」小蘭微笑道:「不過額駙是被貝勒爺煩的,本來他就一直說你絕對沒有生命危險,發 高燒、昏睡等等,都是重傷或打針後會有的自然反應,偏偏貝勒爺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幾乎每隔半個時辰,便要問額駙一次,到後來額駙乾脆來個裝聾作啞,不理不睬。」
「小蘭姊,麻煩你了。」
「不麻煩,要不要我扶你起來坐一下?因為你傷在背上,只好讓你趴著睡,我想現 在你一定覺得渾身都不對勁吧?來。」
雖然左肩背上仍火辣辣的灼痛,但至少已不像剛被如意刺中時疼得那麼厲害了,在 小蘭的幫忙下,邑塵總算可以勉強右側著身子,靠坐在床沿。
「你一定也餓了吧?我去拿些東西來給你吃。」
「不,小蘭姊,你可不可以先幫我……梳洗一下?」
「瞧我粗心的。」小蘭自責道:「你等一下,我這就去幫你打盆熱水和拿布巾來。 」
雖然這一番折騰對邑塵來說頗為吃力,但梳洗之後,她覺得整個人都清爽起來,肚 子也才開始真正感覺到餓。
「坐會兒,我馬上去端--」
「我來餵她就可以了,小蘭,謝謝你,你先回去吧,我看這兩天小三子也一定快被 你們那兩個寶貝給整瘋了。」
是載皓,乍聞他的聲音,由不得邑塵渾身一展,老天;連他的聲音對自己都具備有 如此大的影響力,更何況是其他呢?
在小蘭與載皓錯身之際,雖然她已盡量壓低了聲音,但邑塵仍聽見她說:「貝勒爺 ,因為她剛醒,所以我並沒有跟她提及身在何處。」
「我曉得了。」
端著六色清淡小菜的載皓聽然來到跟前,令抬起頭來癡望著他的邑塵頓生隔世之感 。
「謝謝你放了她們。」好半天之後她才說。
載皓先把托盤放下,再拖了把凳子坐到床前來。「剌客既僅為你一人,又何來的「 她們」?」他輕描淡寫的應道。
邑塵雙眸一凝,堅持問道:「我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我么妹未出嫁前所住的閨房--翠雲閣裡。」
「不,我是問你我以何種身份留在這裡?」
「養傷之人。」
「載皓;」
「就算是即將被砍頭的人,如果身受重惕,也得養好了傷之後,再綁赴刑場,所以 ,現在你只是個受了重傷,在此療養的人,記清楚了。」
從剛才進房裡後到現在,他的表情便一逕冷漠著,讓邑塵空懷滿腔情愫,卻完全無 處可以宣洩,只好也收斂起所有的熱倩,在他端起稀飯意欲餵她時說:「你幫我拖張凳 子來放在上頭即可,我自己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