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啦,跟你說過我還要趕場的嘛,真的不要了啦,」穿著只及臂下的緊身短 裙和一件同式紅色小可愛的女郎半推半就的說:「你這人真可怕?,陪了你一下午了, 還不滿足,乖嘛,下次再來,好不好?下次──」
話還沒說完,孝康已摟上她裸露在外的一截腰身。「你不怕我下次就找別人了?不 行,反正今天我不准你走,今晚唱那一場多少錢?我給你就是,這時候還要從這裡趕回 山下,我看你腦袋真是不太清楚,不怕塞車塞死你啊?」
「拜託,拜託,饒公子,」女人甩動著她那一頭燙得又鬈又毛的長髮說:「你就饒 了我吧,陪你樂了今天,明天我喝西北風去啊?」
聰明,於軒挑挑眉毛想:果然聰明。他再喝一大口水,如同看好戲的觀眾般,期待 著更精采的表演。
「明天?拜託,今朝有酒今朝醉,誰管得著明天的事呢?」孝康說完要去親她的脖 子。
「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公子級的人物個個都不安好心,不管啦,如果你不給我個比較 具體的承諾,今晚我絕對不留下來,說嘛,你快說──啊!」她如同見到鬼似的尖叫聲 ,把孝康也給嚇了一大跳,連忙跟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只見一臉譏諷的於軒正朝他們做舉杯狀,孝康翻翻白眼說:「原來是你,什麼時候 回來的?怎麼沒聽見車聲?」
「誰曉得你車開到沒油了都忘了加,我只好把它留在路旁,讓老陳去接我回來。」
「留在路旁?」孝康怪叫道:「喂!我的保時捷,你把我的保時捷留在路旁?有沒 有搞錯啊?哪裡的路旁?」
「東區那裡嘛,幹嘛那麼緊張?明天叫人帶瓶油去加一下,開回來就是。」
「什麼!要放在外頭一整夜?」孝康越想越不對。「你等等,你等等,」他追上放 下杯子,打算回自己房裡去的於軒說:「剛才不是下了場大雨嗎?」
「沒錯,你還知道啊?不錯嘛!」於軒話中有話的嘲謔道。
「那我的車……」孝康的臉色已經開始轉白。
「淋一下雨罷了,有什麼關係?」其實一發現快沒有油,於軒就把車停進地下停車 場去,現在只是捨不得放棄看孝康心疼模樣的「樂趣」而已。
「你!」孝康氣到話都說不出來。
「我什麼?不這樣,下次你會記得檢查還有沒有油?」於軒揮揮手道:「真熱,下 過雨了,居然還這麼熱,你們繼續,我去游泳。」
說完便不再理會孝康的一串髒話,自得其樂,哈哈大笑的回房換衣服去了。
***
來回連游了十趟,於軒才把頭靠在池畔邊大口大口的喘氣,傾注了腦力工作一天後 ,再沒有比徹底活動一下四肢更暢快的事了。
「喏,擦一擦臉。」換上家居休閒服的孝康蹲在池邊把毛巾遞給於軒說。
於軒兩手往池邊用力一按,坐上來一邊擦頭髮一邊說:「你那個小歌女呢?怎麼捨 得丟她一個人在房裡?」
「人家可是西餐廳的王牌駐唱歌手,你尊重一些,行不行啊?什麼小歌女不小歌女 的?」孝康把自己拋到大躺椅中說。
「是,饒大少爺,請問你那位王牌駐唱歌手呢?」
「下山去了。」
「下山去了?」於軒真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對啊,我讓老陳送她下山的。」
「為了我提早回來嗎?」於軒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的說:「其實你可以不必送她走的 ,反正待會兒我回房將門一關,不就跟我不在家一樣嗎?」
孝康笑道;「拜託,咱們哥兒倆在一起那麼久了,你還不清楚我的脾氣啊?絕不是 因為你在才送她走的,真正的原因是我──」
「覺得該換「畫」了。」於軒幫他把話接完。
「唔,」孝康坦承不諱說:「時候到了嘛,這個時候結束,總比將來拖拖拉拉、夾 雜不清時再來結束得好。」他常說女人就像畫,掛久了總會看膩,當然要常換。
「孝康,你也三十了,怎麼這種遊戲還玩不膩呢?你不覺得女友走馬燈似地換,很 累嗎?」
「是很累,」孝康這次的回答倒出乎於軒的意料之外。「但是老哥,」他一向如此 稱呼大自己兩歲的於軒。「我既然嫌銀貨兩訖式的交易不夠格調,又不想玩更昂貴的游 戲,那只好走這種「好聚好散」的中間路線囉。」
「什麼叫做「更昂貴的遊戲」?」
「就是像你那種得賠上感情的方式。」見於軒馬上掃來冷冷的眼光,孝康慌忙說: 「喂,別誤會,沒有人要翻你的老帳,我指的是蘇芳雁那位女強人。」
「芳雁?」於軒放下心上那塊大石,但眉頭卻立刻鎖緊。「都三個多月沒聯絡了, 怎麼還會提到她?」
「因為我今天中午在凱悅碰到她和溫士毅。」
「泰星的那個二世祖?」見孝康點了頭,於軒有點不敢相信的說:「那是個扶不起 來的阿斗啊,而且早有妻有子了,芳雁怎麼會跟他走在一起?」
「也許是想刺激你吧?!她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我們最近有和泰星合作 的計畫?和溫士毅在一起,與你碰面的機會就多,女人嘛,就喜歡來這一套,看看你會 不會因難忘舊情,或者不堪舊日女友與現在的合夥對像出雙入對,再把她給搶回來。」
「你剛剛不是才說芳雁聰明?如果她真有你說的那麼聰明,就絕不會做這種傻事, 至於我的心情……」於軒苦笑一聲說:「別人不清楚無所謂,難道會連你都不懂?」
孝康正色道:「坦白說,我是不太懂,起先看你跟蘇芳雁走得好好的,我還以為我 老爸老媽多年擔的心事終於可以放下了,想不到半年後你突然就與她分手,而且還讓她 去粉飾太平,讓大家全都以為是她甩了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