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步步往外走,桓竹知道再不出聲阻止的話,他便會帶著極度失望,與她這幾 個月來一樣沮喪的心情離開,她怎麼忍心讓他就這樣離去?可是聲音偏偏全梗在喉嚨裡 ,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桓竹只好奔到他面前去,正好在門口擋住他,雙手瘋狂的去拉扯他濕淋淋的衣服。
「桓竹──」於軒有些驚喜,卻又有更深的錯愕與不解,他甚至都不敢動她一下。
「你不好,你不好,」終於發得出聲音來了。「明明知道若把身體弄垮了,我會有 多擔心,你還又淋雨、又開快車的,萬一……萬一……」她嗚咽著說:「你教我怎麼辦 呢?」
於軒再笨,也不會再如木頭般站著不動了,但他仍不免有些遲疑的捧起她的臉搜索 著。「桓竹?你肯原諒我了?不會再離開我了?不要戲弄我,」他的眼中掠過一陣痛苦 之色。「二十四歲時的傷痕,我可以用愚昧或天真來自我安慰、自我解嘲,但三十三 歲的現在,如果……如果……」他的聲音應和著外頭的雷鳴,響在她的耳旁。「那雨天 恐怕真會成為我一生中揮之不去的噩夢了。」
這麼自負,卻又這麼怕受傷的男人啊!桓竹又哭又笑的說:「誰在跟你開玩笑?是 你在拿我愛的人開玩笑,」她已經把他的濕襯衫給脫下來了。「去洗個熱水澡,我幫你 準備毛巾──」
於軒抱住轉身想走掉的她,貼在她耳旁講:「不准走,不准你離開我身邊。」
「於軒,」她想扳開他的手說:「別鬧了,你真的需要衝個熱水澡。」
「不要,」他的口氣就和環住她腰間的手臂一樣蠻橫。「我需要的不是熱水澡,是 你。」手指已開始不老實起來,忙著解她浴袍的帶子。
想到自己在浴袍內空無一物,桓竹不禁又急又羞的說:「不要嘛,於軒,我……」
她的抗拒全消失在細碎的呼吸聲中。
於軒的手探進浴袍內,迫不及待的撫向她柔軟的胸,頭則俯下來以唇舌輕舔她的耳 垂。
桓竹渾身發燙,無力抗拒,只能完全倚靠在於軒的身上,受到這份「鼓勵」後,於 軒的動作越發大膽起來,他拉開浴袍,吻上她的香肩,從右邊一路吻到左邊。「你好香 ,好誘人……」
背抵著他結實的胸膛,桓竹既然無力反抗,只得攀住他扣在胸前的手,細細撫摸著 。
於軒帶著她回到了床上,再次目睹那個「記號」,帶給兩人的,已是截然不同的反 應,但匆匆挪開視線的桓竹仍不免微微輕顫。
於軒連忙擁緊她說:「不怕,不怕,桓竹,我保證再不會發生像下午那種事了,如 果你真的不要,那我……」他試著拉開兩人的距離。
但桓竹卻勾住他的脖子,鼓起勇氣的說:「不,不要走,這是我們的新房,你怎麼 捨得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桓竹,」他的眼神驚喜不定的望著她問:「你確定嗎?你真的確定?」
桓竹以一記主動獻上的熱吻來回答他的問題,之後又害羞得漲紅一張臉,連看都不 敢看他,只好窩進他的懷中,那樣子惹得於軒更想逗她,偏偏好幾次想執起她的下巴, 都被她給躲開了。
於是他開始溫溫存存的吻她,細膩的、小心翼翼的,就像怕「碰」壞她似的,桓竹 在他的溫柔對待下,終於也減少了戒備之心,願意放鬆心情。
她的眼神迷醉,心跳加速,渾身發燙,原來被疼、被寵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於軒 的吻自她的唇上一路往下滑,滑過頸項、滑過肩膀、滑到她起伏不定的胸前……
「於軒,」除了頻頻呼喚他的名字之外,她已經想不出其他辦法來表達心中的感受。「於軒。」
「你好美,桓竹,你真的好美、好美,」於軒可以感受到她的迷惑,便極力自製著 安撫她。「讓我愛你,讓我好好的愛你。」
如一朵蓓蕾般,在於軒的溫存照拂下,桓竹緩緩的舒展,他的愛似陽光,情如小雨 ,讓桓竹几近枯萎的心再度活躍起來,應和著他的心,一起奔騰,一起躍動、一起感受 那激情的喜悅與徹底合而為一的歡樂。
桓竹突然覺得髮際有點濕,那是……
「於軒?」她有些著急的喚他。
但於軒卻拒絕抬頭,仍把整個臉埋在她的發間,飄泊多年不敢停泊的心,終於找到 歸屬的地方。
於是桓竹把纖細的手圈上來,將面龐偎過去,她願意、願意一輩子做這男人靠岸的 港灣。
***
隔天早上桓竹是被陽光照醒的,不過睜開眼睛一看,最先看到的,卻是丈夫那比太 陽還亮的笑容。
「幾點了?」她有點不好意思。
「別躲,」於軒把想要起床的妻子硬拉回來說:「今天一整天都不准你離開我身邊 。」
「什麼?」桓竹瞪大眼睛,伸出手來推他道:「不要鬧了啦,到底是幾點了嘛?」
「十點多了,小懶蟲。」
「十點多了?」桓竹驚呼一聲,「我的天啊!那你上班不就來不及了?於軒──」
「嘿,」於軒笑道:「我是老闆?,誰規定老闆一定要準時上班的?」
「就因為你是老闆,更應該以身作則啊。」
「你這老闆娘真兇,」於軒裝出委屈的樣子說:「新婚夜剛過,就要趕老公上班去 。」
「你冤枉人,」桓竹推他一把嗔道:「而且我們已經結婚那麼久了,說什麼新婚之 夜?」
於軒不懷好意的貼到她耳邊說:「如果不是新婚之夜,那床單上怎麼會有──」
「於軒!」桓竹的面孔霎時火辣辣紅起來。「你敢說!你敢再說下去!」
「好,好,好,」於軒哈哈大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輕鬆過。「不說,不說, 我不說,好嗎?瞧我聽話的,說你凶,你還不承認?」
桓竹瞪他一眼,本想捶他一記,拳頭都掄緊了,終因捨不得而環上他的脖子,而身 子則自然而然的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