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但求魂夢與君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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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頁

 

  「我與『格格』素來不識,何來舊愛之說?」

  「話是您自己說的,日後可別想反悔,」關宇狡猾的笑了。「既然您不懂得珍惜,那我就要——」

  「您想胡作非為些什麼?」關浩猛然打斷他說:「別忘了她是你的嬸嬸。」

  「只要有真情摯愛,世俗的眼光,身份的牽制又算得了什麼?」關宇豎起食指來說:「先別急著教訓我,這些話可都是您自己以前教我的。」

  關浩朗朗笑道:「沒錯,全是我教你的,但以前是言教,這回我可要來個身教,對你小嬸嬸,我看你還是趁早死了心吧。」

  「您說什麼?叔叔,您怎麼可以這樣出爾反爾,您一向不是最反對用情不專,三心二意的嗎?怎麼這回全變了樣。既然當時都勇於逃婚了,今日又何必依依不捨。您不是早就有了心上人?」

  關浩已率先往外走,聞言才轉頭微微一笑道:「我是啊,兩年前,不,應該說是六年前便已種下情緣,走吧!」

  關宇茫然的邊上來道:「上哪兒去?」

  「新月園。」

  「上新月園?麻?」

  關浩已經不理他,逕自轉出門去。「去把你小嬸嬸給接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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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貝勒爺說他今晚會在總督府中住一宿,不回園裡來了,請格格不必等候他,早些回房安歇。」

  「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我這就回房。」

  湘青在侍女的輕扶下,往自己的房間行去,其實腿傷已無大礙,或許是她本來就傷得不重,也或許是南星的醫術的確高明——

  不!不要再想他。母親為盲目的傾慕浪擲青春,乃至於生命,難道自己也要步她的後塵,絕不!

  不!湘青告訴自己:我絕不步母親的後塵,絕不!

  到門口後,她便遣退了侍女,微跛著踏進房內,奇怪?怎麼房裡一片幽暗?侍女忘了幫她點盞燈了,湘青正想拿小籠中的燭火引點桌上的琉璃宮燈時,突然有人吹口氣,把她手中的燭火給吹熄。

  「誰!」湘青嚇了一大跳,這人無聲無息的,可見早已躲在她的房裡。

  「我是關浩。」黑暗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關浩?」湘青猶自心存餘悸,便悄悄的往門的方向挪去。

  「格格切莫驚慌,我的確是你從未曾謀面的夫婿關浩。」

  沒錯,這是她記憶中的溫柔嗓音,但在暗夜聽來,為何又那麼酷似……南星?

  湘青連忙甩甩頭,暗罵自己太過癡迷,難道她忘了昨日那有孕的婦女,和稚齡的孩童了?

  關浩見她半日沒有回應,還以為她仍然不肯相信自己,便再出聲道:「格格莫非是對關某的身份有所懷疑?」

  「我……」

  「六年前與格格分別之前,我曾說了一句話,格格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但湘青卻也機伶的反問:「公子呢?公子也還記得嗎?」

  關浩輕聲笑道:「雨荷,你果然仍慧黠如昔,我當然還記得與你分別之前所說的話,我說:「青衫憔悴卿憐我,紅顏飄零我憶卿。」

  「關公子,果然是你!」湘青驚喜交加的說:「當年贖身之恩,請容我拜謝。」

  關浩搶前一步扶住她,「我聽關字說格格昨日為救一個小娃兒而傷了腿,療傷之後卻立刻就離開,不欲人謝?既然如此,關浩的心情,格格想必也可以體會,這拜謝之禮就免了吧,咱們心照不宣,關浩心領了便是。」

  「關公子,你……還是叫我雨荷吧,除了王府內的幾個人之外,並無多少人知道爹其實有兩個女兒,所以——」

  他們相隔僅有數寸,湘青甚至可以看出他模糊的輪廓,高大英挺的身影,果然與她的記憶一致,但為什麼也和某一個人十分相似呢?

  不!她打了個冷顫想:我絕不能再放任自己的思緒,再這樣下去,我非瘋掉不可。

  「格格何必妄自菲薄,我知道你其實並不嚮往豪奢繁華的生活與冠冕堂皇的身份;不過幽夢齋中,關浩曾對『雨荷』出言無狀,還望你恕過。」

  有關於自己真實的身份,代嫁的理由及經過,湘青在昨天交予關宇的那封信中都已約略敘述了,她一直深信關浩是個明理的人,必能體諒她的用心,寬宥王府的欺瞞,如今看來,自己的信任並沒有落空,只是關浩特意來這麼一趟,又是為了什麼呢?

  「公子再這麼說,我就更汗顏了,」湘青問道:「對了,公子要來,怎麼不事先通知一聲?家兄湊巧不在,我——」

  「我已與載皓碰過面。」

  「你已見過二哥?什麼時候的事?」

  「傍晚時分,」關浩溫柔的聲音,猶如和風撫慰,今湘青稍覺安心。「我跟他說我想單獨與我的妻子談,想不到貝勒爺不但一口應允,還知情識趣的避開,把整座新月園都留給了我們。」

  「妻子」一詞頗令湘青心悸,自己在信中不是已經暗示他可以另娶所愛,不必記掛這場婚姻了嗎?

  「公子有話要跟我說?」

  「是的,其實六年前我就想跟姑娘交個朋友,」他改了個稱呼道:「但一來我擔心姑娘有所顧忌,既已出了青樓,自然不會想再和風塵有所牽扯,所以躊躇不前;二來關浩祭掃墓之後,便得立即返回北京,再赴東瀛繼續未完成的學業,這才會與姑娘一別經年。」

  「你……沒有忘記我?」。

  「沒有,」關浩肯定的答道:「雖是萍水相逢,但姑娘一直是關浩心中美好的回憶,知道自己曾因緣際會的令一株清荷免受風雨之苦,總也是美事一樁,對不對?」

  「公子曾赴東瀛求學?」湘青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學什麼?」

  「學醫。」

  「那你可認識一位名叫南——。」湘青猛地掩住小口,老天,她在幹什麼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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