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囚心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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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原來你是那十個女人當中的一個,」田曉語起先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以,等聽下去才曉得自己竟然不是當年唯一的受害者。

  他們,所謂的「他們」,不過是尤天順和他兩個外在條件幾乎與他一樣「優秀」的朋友,趁著出國前的空檔,相約做一些瘋狂事,好比說縱火、偷竊,或是他們選擇的……強姦。

  「我記得你是最後一個,」經田曉語提點地點後,他即侃侃而談:「雖然臉至忘了,卻還記得你是掙扎得最厲害的一個,讓我在出國後,仍記得你好一陣子;想不到啊!世界真小,我們竟然又重違了。」

  「對。」田曉語近乎咬牙切齒的說:「而且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你。」

  想都想不到他聽了這句話後的反應,竟然是哈哈大笑。

  「沒有用的,曉語,沒有人會相信你,車子是我租來的,事發至今又已經三年,你拿得出什以證據來?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姐夫,明白嗎?我是你的姐夫,你以為你姐姐會相信你嗎?」

  「比起你這個素行不良的妹妹,我相信她會寧可相信我!至於你老爸,那就更不用提了,不曉得你知不知道我出身政治世家,已經開始部署市議員的競選事宜,這樣的乘龍快婿,應該也勝過你這個女兒多多,你說是不是?」

  田曉語知道他說的都對,自己根本扳不倒他,但至少,她暗自下定決,至少要重演一遍當時的景況,讓父親與姐姐親眼目睹她受過何等的折磨。

  結果,卻仍令人失望,乃至於更加絕望,彷彿無底深淵,在可言被哲賢帶去救她之前,曉語連自殺的準備都做好了。

  那三個少年是她在酒吧中結識的,如可言先前所料,全是幼年或少年期曾受過性侵害,甚至性虐待的孩子,全是在暗夜中默默哭泣的孩子,所以才會互相舔舔傷口,但也和哲賢之於曉語一樣,完全幫不上忙。

  「他們都是被家庭拒絕的孩子,」可言眼石磊說:「我們不能再放棄,再放棄,他們就真的完了。」

  「你不害怕?」

  「怕尤天順的報復嗎?」可言捫心自問道「不,我不害怕,因為有你的愛做我最堅實的後盾,你看我好像很勇敢,其實自接觸曉語以來,我的日子便幾乎天天都佈滿驚險,甚至一度興起不如歸去的念頭.但是……」她偏著頭。思索片刻再接下去說:「我想這個世界還是需要一些傻子,你說對不對?」

  石磊微笑著聆聽,然後敞開了雙臂。

  可言挑挑眉毛,代替詢問。

  「過來我抱一下。」

  她走過去,投入他懷中,不過嘴上仍問:「抱那以多次,抱那麼久了,還不夠嗎?」

  石磊把臉埋在她的頭側,全身放鬆的說:「一輩子都不夠,是你讓我找回生命的重心,沒有你的堅持和勇氣,沉淪下去的,絕不只是曉語和哲賢他們而已。」

  這次從山上回來,可言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田曉語,再次見面,兩人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方小姐。」少了臉上的濃妝,田曉語清麗一如少女。

  「啊!你真漂亮。」可言由衷的說:「差點都要認不出來了,我想你以後還是叫我可言姐好了。」

  「跟我一樣。」哲賢說。

  「對。」可言答道:「跟你一樣。怎麼樣?這裡還住得習慣嗎?」

  「很好。」田曉語說:「從住進來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有再做過一場噩夢。」

  這裡是盛學文幾位朋友設責的中途之家,專門提供住處給一些需要幫忙的青少年,隱秘性高,環境又舒適,最重要的是,有盛學文及一些志同道合的律師同仁聯手,做他們透過法律尋求公道最有力的後盾。

  「哲賢呢?」

  「我也是。」他興奮的說:「可言姐,我們已經說好,要一起為來年的大專聯考努力。」

  「真的嗎?」

  田曉語看了哲賢一眼,再與他一起眼可言說:「真的,我們打算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那真是太好了!」說著可言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過去我實在太傻,因為爸跟姐姐不理我,就自暴自棄,以為全天下都沒有關我的人,其實是有的,像我阿姨。像哲賢,還有你們,可言姐,就算沒有人愛我們,我們也應該要好好愛自己、珍惜自己,對不對?」

  「對,而且是加倍的愛,曉語,加倍的愛!因為在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瞭解你自己,也只有你自己願意,才能夠再度勇敢的站起來。」

  「可言姐,之前那三個人,他們……呃,他們其實也很可憐,會找上你家,全是我的主意,所以你能不能放——」

  田曉語想要幫他們求情。

  卻被可言打斷。「根本沒有那回事。」

  「嘎?」田曉語呆掉。

  「我說根本沒有那回事,我已經忘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幫你們打官司。」

  「幫我們打官司?」哲賢不懂。「打什以官司。」

  「把你們受過的傷害揭示出來,讓大家知道傷害我們最深的,往往就是身邊的人;曉語、哲賢,你們受的苦讓我弄清楚一個道理——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一味的逃避只會讓對方的氣焰更加高漲,傷及無辜更害慘了自己,難道你們不想一舉解決掉所有的往事,好甩掉陰影的包袱,邁開大步向前走?」

  「可言姐。」田曉語驚駭得瞪大眼睛。

  「你的意思是…是……」因為太不可思議,反而沒辦法一口氣問完。

  「是的。」可言的表情倒是出奇的平靜。

  「是的,我要你對尤天順提起告訴。」

  「但我爸跟我姐根本不會相信我!」

  「你呢?你信不信自己?」可言只問她。

  「我當然相信自己,如果不相信,如果可以照阿姨所教的,忘了那恐怖的一夜,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那以今天我也不會這以難過了。」

  「所以說,」可言對田曉語說:「你的罪不能白受,不管你的父親跟姐姐怎麼想,你都不能任由尤天順那惡人逍遙法外,甚至沾沾自喜,你、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將他繩之以法,至少,如果你還愛著你的姐姐,就不應該任由她被蒙在鼓裡,對於自己丈夫的真面目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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