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囚心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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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盛先生教教我。」

  「你別誤會,不是說你的能力不足,而是石磊的關係。」

  「他真的那以厲害?」如果連法律界內的金童都有此看法的話,那自己實在不敢也不能掉以輕

  「厲害……」盛學文沉吟。「不,那不是適當的形容詞,你不介意的話,資料我想先看一下。」

  「沒問題,」可言拿起來遞給他。「反正我已經都記下來了。」

  「意思就是內容並不多羅?」

  「盛先生總是這以犀利。」可言喟歎。

  「不要胡亂吹捧。」他開始往私人辦公室走去。「這不過是常識。有進一步消息,我再找你談。」

  ******

  雖然老闆說過要幫她,可言也清楚盛學文的能力,但在可能的範圍內,她還是想要盡量靠自己。

  「方律師,謝謝你。」躺在病床上的朱哲賢一看到她走進來,就想要起床。

  「不,不,」可言趕緊阻止他。「你還是不要隨便亂動。」

  「我沒事,真的已經沒事了。」

  仔細看他,可言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光是一聲歎息,便已足夠讓他彈跳起來。「方律師,我哪裡做錯或說錯了,惹得你不開心。」

  看著他憂心仲仲的臉,可言心中越發不忍,思緒也越發不解。「為什以?哲賢。」

  「我……我喜歡她,我從小就喜歡她,但她是大小姐,我只是個小癟三,除了這個辦法,我不可能親近她,所以我 「夠了!」可言制止他道。

  「方律師。」

  「哲賢,你覺得我很笨嗎?」

  他聞言立即否認,「不!方律師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之一。」

  「只是之一,不是唯一,」可言挑出他的語病。「另外還有誰也很聰明?田曉語嗎!」

  一提到這個名字,他立即抿緊了雙唇,什麼也不肯說。

  「哲賢,六天前的那個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跟你說過了,事情的經過,我已經都跟你說過了。」

  的確,那天晚上的事,那天晚上在急診室裡他就跟她說了,但是那樣的情節,教她如何相信?

  因為太愛慕田曉語,所以忍不住侵犯了她,等到她負傷逃走,他又怕得割腕自殺。

  「我不想坐牢,雖然我知道自己該坐牢,但我不想坐牢,也不能坐牢,」可言記得他一邊說,一邊發抖。「方律師,你知道我老子絕對不會放過我。」

  是啊!說到他的父親,若不是來自破碎家庭,可言也不會認識他。

  哲賢的父親是某位成功企業家的司機,現在可言當然知道那位企業家便是田曉語的父親,但在三年前他們認識時,她可是一無所知。

  她義務到他住的社區去做法律講習,他是那夜年紀最輕的聽眾,只有十六歲,而且一直留到最晚。

  可言當時年紀也輕,看了感動,甚至自以為是的以為他是有志學法的高中學生,不料一問之下,才曉得根本不是那回事。

  「我只是沒地方去而已。」哲賢跟她實話實說。

  「你不是這社區的住戶?」可言記得邀她過來演講的主辦人,也就是這一里的里長曾說他們今晚只開放給社區居民來聽。

  「我是住這兒沒錯。」

  「那你剛剛又說沒地方可去。」

  「你們當律師的人都這以會挑人毛病嗎?」哲賢問她。

  「你的話中若無語病,我想挑也挑不到。」可言覺得他很有意思,不介意多跟他聊聊。

  「算你犀利,」哲賢在打量她一下後說:「有沒有聽說過一句叫做『有家歸不得』的話。」

  若非他表情陰部,可言那句已到喉間的「別鬧了!」便真的會出口。

  「願意的話,說來聽聽。」就當做是緣分吧!可言覺得和他還挺投緣。

  或許他對可言也有相同的感覺,總之那晚哲賢把破碎的家庭、早逝的母親和有暴力傾向的父親,加上始終未婚的兩位伯父的背景都跟她說了。

  根據哲賢的說法,他的母親敏感纖細,和粗枝大葉的父親在相處上始終有問題,從哲賢懂事開始,便數度離家又回家,在外期間短則數日,也試過長達一年半的滯留,每次回來均傷痕纍纍。

  「外傷,還是內傷?」可言輕輕的問。

  哲賢扭頭看向她,眼中難掩激動,彷彿第一次思索這個問題。

  畢竟是個小男孩啊!可一盲一顆更加柔軟,口氣也更溫柔了。「她會一再回來,恐怕你是最大的原因吧!」

  「那她為什麼還要自焚。」他的聲音既低且輕,卻聽得可言身心大震。

  「你說你的母親她…」

  「自焚。」他的眼中沒有淚水。「我知道這個家也不是她的避風港,反而比較像個獸穴,有著兩頭野獸的獸穴。」

  他們本來就身處隆冬,此刻可言更覺得打眼底「寒』起來。

  「他們會像看獵物一樣的著她,他們——」他的聲音終於有了表情,開始顫抖,可言馬上按住他緊握在雙膝上的雙拳。

  「不要再說了,我明白,我真的明白。」可憐的女人,可憐的孩子。「她有沒有踉令尊求助過。」

  「沒有用,他相信兩個哥哥遠勝過相信她。」

  真是個畸形的家庭,他沒有說錯,他的確具個有家歸不得的孩子。

  「需要我幫忙鳴?我知道有些機構或團體可以幫你的忙。」

  他卻搖頭拒絕了。

  「你確定?」

  「嗯,」哲賢的表情和聲音首度出現暖意。「有人幫我,已經幫我找好藏身處,甚至能夠繼續讀書。」

  憑著女性的敏感,可言幾乎一猜便中。「那個人是女的。」

  雖然哲賢已經不肯再說,但可言也已經不需要答案,因為他的沉默已給了肯定的回應。

  「你確定令堂的死是自殺的結果?」可言想要幫他,而從法律著手是她的專業。

  「確定。」

  看他說的那以篤定,可言突然有點不敢往下問。「為什麼?」但職業的喉舌已如不隨意肌般的失控。

  「因為我親眼目睹她按下打火機往自己燒滿汽油的身上引火的畫面,她不知道我那天會因為考試而提早放學,事實上,他們全不知道我的作息時間,或許連我現在念幾年級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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