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當初幾句話就能把她嚇成一攤爛泥,什麼時候竟變得會舞刀弄劍,甚至還性烈至此?
"廢話!她不是關若月是誰?"劉瑾生臉色陰沉地瞪了自己的獨生子一眼。"你少說蠢話,給我小心點看著她!這丫頭有尋死之心,在我收拾雷拓之前,千萬不能讓她得逞,知道嗎?"
"是的,爹。"劉頌國乖乖答應了。
劉瑾生這才臉色稍緩,點了點頭。
"那走吧!咱們早早佈置,恭候那臭小子的大駕。"他看了關若月一眼,微微冷笑了。"雷拓一除,到時候任她要尋死還是覓活,自然就沒人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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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吧,被她這做惡多端的表舅擄來,轉眼已經有三天了。看來,他們是快要到達目的地了……
被人一左一右地架著,雙手反綁走在山道上,關若月的腳步虛浮無力,每一步都走得辛苦不已。
劉瑾生約莫是怕她找機會尋短見,在她的食物裡下了藥,讓她整天昏昏沉沉地,虛軟使不上力氣。幸好,此時在山中被透骨的寒風一吹,又有了些精神。關若月努力保持著清醒,盡可能地保留體力,讓架著她的兩個人支撐她的重量。
她知道,在雷拓現身的時候,任何一個動作都可能救兩人脫離險境……
或是害他喪命。
終於,劉瑾生一行人帶著她,來到了一個山洞中。關若月一看地勢,心頓時涼了半截,立刻明白為什麼要選在此地。
這裡的地勢如此險要,縱然她有片刻能掌握機會,脫離挾制,卻還是無法立刻逃下山去。何況劉瑾生人手眾多,山洞卻只有這麼點大,雷拓只有一人,如何能保她周全?只怕到最後,還是一樣會落回表舅的手中……
關若月甩了甩頭,阻止自己胡思亂想。再想下去的話,鬥志全失,還能幹什麼?
不知為什麼,明明被藥物弄得昏沉不已,心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明,目標也是如此強烈。即使她是處在這樣身不由己的劣勢,也要想盡一切辦法,不讓自己拖累了雷拓……
不計代價!
被劉頌國從背後押著,她的心怦怦跳著,震得耳膜也嗡嗡作響。過了好半天,終於看見一抹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現在山洞口。
劉瑾生一把扯去塞在關若月口中的布,她立刻沙啞地叫出聲來:"大哥!"
"若月!"雷拓的樣子看來有幾分憔悴,匆匆步入洞中。
"別過來,否則我馬上殺了她!"劉瑾生大聲警告道,用眼神示意,挾制她的劉頌國立刻把一把亮晃晃的鋼刀架上了她的脖子。
雷拓僵硬地停在山洞口,環顧四周,問道:"你想要怎樣?"
"我想要怎麼樣,你應該清楚得很!"劉瑾生望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用你自己,來換她!"
關若月屏息看著,心裡有一半指望他會拒絕,會告訴劉瑾生,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其實微不足道。沒想到,雷拓卻不假思索地一口答應:"可以。"
她的眼中閃過詫異,忍不住叫道:"大哥!不要……"
"閉嘴!"劉瑾生不耐煩地喝道,隨即轉頭重新打量著雷拓,微微瞇起了眼。"你不想否認?告訴我,這丫頭你根本不放在心上?"
雷拓滿懷恨意地瞪著他,苦笑了一聲:"老狐狸,你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我現在否認,只怕也太遲了吧?"
"終於想通你犯下的錯誤了嗎?"劉瑾生得意地大笑起來。"雷拓!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實在不該如此費心隱瞞你的行蹤!三番兩次壞我大事,卻又在附近徘徊不去,甘冒奇險也不讓人追查到你的棲身之處……"
他瞇了瞇眼睛。
"如此舉動,讓我怎能不懷疑,你費盡心機,到底是在保護什麼?"
關若月聽著,張大了眼睛,眼中驀然蒙上一層霧氣。原來,每次他歸來時風塵僕僕、疲憊不堪的樣子……都是為了保護她!
看見她含淚的神情,雷拓咬了咬牙,打斷了劉瑾生的話。"廢話少說!我問你,怎樣才肯放了她?"
"很簡單。你死了,我就放開她。"劉瑾生張狂地說道,打量著他。"所以,你就自我了斷吧。"
關若月倒抽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雷拓已經出聲:"我又怎麼知道,你會信守諾言?"
他……他竟真的在考慮表舅那荒謬的條件?關若月不敢置信,頓時震驚得發不出一個字來。
他不是恨透了表舅嗎?不是要為父母報仇嗎?為什麼……為了她的命,竟可以輕易地放棄一切,包括他自己!
劉瑾生卻彷彿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顯然得意至極。"你也只能相信我,不是嗎?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她在你面前一命歸西?"
"你!"雷拓咬了咬牙,眼看關若月細嫩的脖子被牢牢地架在刀口上,卻無計可施。他不由地握緊了拳頭,手似乎在微微顫抖著。
"大哥……"
和他的視線對上,關若月的眼淚就那樣怔怔地流了下來,喉頭梗住,再也無法開口。因為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許多事。
雷拓的眼神是那樣憤怒,那樣心疼,包含了那麼多的焦急與擔憂……於是,徘徊在她心頭多日的疑問突然有了答案。
終於明白了!只是在此刻,她心裡五味雜陳,有一部分強烈地希望他並不曾動心,寧願他對她無情……
因為這份牽掛,在此刻很可能會使他喪命啊!
噹啷一聲,一把匕首掉在雷拓腳邊,打斷了兩人糾纏的視線。
劉瑾生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開口說道:"這樣吧,我和你做個交易……你先廢了自己一條手臂,我就馬上放了她!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在這裡的人都可以做為見證。"
雷拓靜靜地看了他半晌,眼神一閃,突然彎腰拾起了那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