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兩個人彼此信任敬重,若是開誠佈公地談一談,自然什麼都迎刃而解了。可是……那樣豈非無趣得多?
白情竊笑在心底。只希望,雷拓的心臟夠堅強,承受得起美人的主動誘惑。也希望……等他明白一切後,不會想要宰了她這個始作俑者。
第十章
"大哥,現在有空嗎?"院中傳來關若月柔柔的嗓音,驚動了站立窗前沉思的雷拓。
"怎麼了?"他收回視線,揚聲問道。
"沒有。只是我想練習一下劍法,大哥能不能陪我過招?"
"好,等我一下。"他立刻答應了,從來無法拒絕她任何事。
昨天辭別了嚴逍和白情,回到山中的竹屋;既然劉瑾生已除,以後……就是他們兩人了。
雷拓不自覺地抬手,輕觸臉上的刀疤。
關若月對他的態度絲毫未變,望著他的眼神也依然十分柔和,似乎沒有被嚇到。可是隱隱中,又覺得有些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拿起桌上的青雷劍,他的心中又是一動。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關若月將青雷劍歸還給他,卻將紫電劍留在了身邊、她難道不明白,這對雌雄雙劍背後的含意?他……是否能假設什麼?又能期盼什麼?
想起她還在等著他陪她過招,他甩了甩頭,壓下自己紛亂的思緒,步入院中。
"若月,你……"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望著她,話語全梗在了喉頭,再也無法說出一個字。
聽見他的聲音,正在舞劍的她並未停下腳步,只是翩然回頭,嫵媚地一笑。一塵不染的白紗衣裙在陽光下閃耀著美麗的光采,梳理得柔順的黑髮隨著她的動作飄揚,宛若綢緞。細巧的耳環和手鐲亦隨著她的動作輕顫。
此刻的她,美得飄然出塵,奪人呼吸。
"大哥?"見他許久沒有動靜,她輕喚道,趁他不注意,紅艷的唇角揚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他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強迫自己斂定心神,專心看她的動作。片刻之後,他低聲說道:"膝蓋再彎曲一些,把腰沉下。手肘也可以再抬高些。"
"嗯。"關若月停下腳步,依言略微調整姿勢。"像這樣嗎?"
雷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她身邊,伸手輕輕地調整她的姿勢。"像這樣。"聲音是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沙啞。
正想抽回放置她腰間的手,卻突然被她的柔荑覆住。溫暖的接觸,讓兩人都明顯地一震。
"若月……"
關若月低下頭去,強裝出的鎮定難以維持,讓臉上的紅暈一直燒至耳根。幾乎就想要落荒而逃,可是這時,白情說過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既然愛他,就要明白地讓他知道。用你的眼神、你的舉動、你的心來告訴他,會比任何言語都有效。那個男人已經把心放在你腳下,任你決定是要捧起還是要踐踏,所以……這是你欠他的。
放在他手上的柔荑緊了緊,她往後仰靠,讓自己完全融入他的懷中;仰頭看他,她柔柔地微笑了,輕聲道:"大哥,有兩件事,我想要告訴你。"
"什麼?"他啞聲問道,她柔軟的身子貼著他的,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關若月靜默了片刻,思索著怎麼開口,最後才輕柔地說道:"那天,大哥在山洞裡殺的那些人……"
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得僵硬,她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退。
"我不喜歡看見殺人,可是,我相信大哥的為人,知道大哥是迫不得已;所以……"抬頭看他,她的眼波溫柔似水,輕輕說道:"不要介懷,好?我只是很慶幸,活下來的人是你。"
"若月……"聽她這麼說,看見她這麼嫵媚的表情,他情難自禁,收緊了手臂,將她摟得更近。
關若月在他懷中轉身,面對著他,眼中忽又浮現一絲他無法解讀的光芒。
"還有就是……我無法再把你當成兄長來看待。"
雷拓的心漏跳了一拍,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像是突然凝固。"為什麼?"他屏息問道,聲音竟微微顫抖了。
這,可能是他長期以來暗自盼望,卻不敢奢求的答案嗎?
"因為……"關若月纖細的手臂環上他的脖子,眼神無限嬌羞,盛滿了柔情。"那天在山洞裡,大哥昏迷不醒……為了讓你吞下傷藥,我……"
她微有遲疑,隨即眼神一閃,下了決心。
"我做了這個。"
踮起腳尖,閉起眼睛,主動獻上紅唇,
雷拓的錯愕只是一瞬間,隨即本能地收緊雙臂,低頭加深了這一吻。
壓抑已久的激情在瞬間爆發,雷拓狂烈地吻著她,感受到她同樣熱烈的回應,抱高了她輕盈的身子,感覺她的手指插入他的發中,親匿而無比貼近。
直到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兩人方才分開,雷拓眼中的激狂沉斂了些,終於又能思考,輕輕地抬起了她的下巴。
"若月,你……"
關若月羞紅了臉,嬌美不可方物。咬了咬略微腫脹的櫻唇,她呢喃著:"因為這樣,所以我不能再把你看成是兄長。而且……而且剛才那樣……是我這幾天一直想做的事……"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細若蚊蚋,抱著雷拓的脖子,撒嬌地將臉躲進他寬闊的胸膛。
雷拓笑了。心中狂喜不已。"當真?"
"當真。"她的唇角亦含笑,誠摯地回答。"只想和大哥在一起。"
"不嫌棄我相貌粗陋?"他輕撫她如雲的秀髮,低聲問道。"不嫌棄我出身清貧,只能給你粗茶淡飯?"
雖然在她眼中,他已經看見了答案,可是想要聽她親口證實。
關若月突然一皺眉。"這些,我從來就沒有在意過。而且……我喜歡大哥這樣。"
如果說她其實覺得他挺好看,會不會很奇怪?可是,也許是注定的緣分,別人覺得他相貌兇惡,她卻看著就感到安心。
咬了咬嘴唇,她抬頭看他。"大哥,你相不相信我?"
"相信。"
"那麼,信我一次。"她低語,伸手探向他溫暖的掌心。"我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