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麼。"白情瞪了他一眼。"隔壁兩間房中,那一塊石頭一塊木頭,讓我看不下去!"
明明彼此有情,表面上卻死不承認,欲蓋彌彰的樣子,讓她想把兩人都打昏,鎖進洞房了事!
嚴逍終於放下手中的長劍,搖頭輕笑:"你不是說,你平生最不喜歡管閒事嗎?怎麼這會兒倒好像樂此不疲。"
"這哪算閒事?看著那兩個人客氣來客氣去的,我肚子痛。"白情站起身來,推了推丈夫的肩。"噯,你幫我去支開雷拓。找他比劍也好,喝茶也好,總之帶他閃遠些,我要找我那若月妹子好好聊聊天。"
嚴逍沒什麼異議地站了起來。幾天相處,發現雷拓的確是個值得結交的男子,也已經將他視為朋友,可是他和關若月之間竭力隱藏的情愫,還的確讓人……看到肚子痛。
他挑了挑眉。"你打算怎麼做?"
白情的目光閃動,朝門口走去。"我要教教我那乖得不得了的清倌妹子,色誘男人的本領。"
她丟出豪語,隨後便往關若月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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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情走進關若月房中,只見關若月坐在桌前,神情有些鬱悶,
關若月抬頭看見是她,楞了楞,隨即擠出一抹笑容。"白情姐。"
白情在她對面坐下,挑了挑眉。"怎麼?希望我是你的雷大哥?"
"白情姐取笑了。"關若月的臉微微一紅,搖了搖頭,卻掩不去眼中一閃而過的黯郁和擔心。
雷拓的傷已經漸漸痊癒,沒什麼大礙了。可是……總覺得這些天來,他若有若無地疏遠了自己。
他待自己還是一樣溫和、一樣體貼,然而她總是覺得少了一份貼近的感覺。現在的他,有大部分時間是在和嚴逍切磋武功。她很高興生性沉默寡言的他能和嚴逍結為朋友,可是……
白情靜靜地看了她片刻,將她掙扎的表情全看在眼底。她笑了笑,眼神一斂,認真地開口:"若月,關於雷拓……有一句話,我要告訴你。"
那樣認真的語氣,成功地吸引了關若月的全部注意力。她抬頭問道:"是什麼?"
"那個男人很愛、很愛你,可以為你去死。"白情緩緩說道,直視著她的眼睛。"但是,如果你要等他有所表示的話,只怕你會等很長的一段時間,如果不是一輩子。"
"我……"關若月脹紅了臉,卻無法否認。是的,她知道雷拓愛她,山洞裡他的一言一行,早就深深地烙印在她心上。
所以,她才更不明白……
"為什麼他……"
"我只能猜測,可是,你卻是知道的。"白情微微笑了。"與他同住半載,你應該很清楚他的想法,知道他想逃避些什麼,難道不是?"
"我……"
"試著從他的角度去想一想吧,他愛你,卻始終不曾開口告訴你,是為什麼?"
被她這麼一提醒,關若月渾身一震,突然有些明白了,是的……雷拓從來沒有開口表示過,甚至不曾有過任何暗示。他……
幾個月相處的點點滴滴在她腦海中流過,突然之間,不曾在意過的事,豁然變得那樣明顯。
雖然她從未在意過,他卻一直覺得自己長相兇惡醜陋,所以那晚才會提出要帶她搬家,找個"配得上她的人",不是?如今臉上添了那一道長長的刀疤,只怕更讓他耿耿於懷了!更何況,他一向不願在她面前提起江湖的事,那天在山洞裡,卻當著她的面殺了十多人,手法既快又狠……
"大哥……"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心猛然抽痛了。早該想到的啊!他並不知道,這些她全都不在意,只在乎他!
"我……我要告訴他……"幾乎是喃喃自語地,她站起了身子,就要往外走。
"慢著,"白情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拖回椅子上。"坐下。"
"白情姐,我……"
"我知道你心急。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要說的話,他未必會聽得進去?"
"這……"關若月的臉上露出豫色,怔怔坐下。
白情仔細地打量著她的表情。"我問你一句話,你是真心愛雷拓的嗎?"
關若月點了點頭,再也無力隱藏,亦不願隱藏,低低柔柔地開口:"我愛他。真的很愛……"
"既然是這樣,就要明白地讓他知道。"白情的目光炯炯。"有時候,光言語是不夠的,還要有行動,讓他沒辦法懷疑你的心。"
"白情姐,你的意思是……"為什麼那個表情,讓她心裡有點七上八下的……
"我是說,讓你去勾引雷拓。"她瀟灑地扔下一個青天霹靂。
"什麼?!"果然不出所料,關若月被轟得暈頭轉向,忍不住叫了起來。她立刻意識到失態,連忙壓低了聲音,不確定地瞪著白情?"勾……勾引?"
她沒聽錯吧?
白情悠哉地笑了笑。"說真的……雖然你也曾是紅香院的花魁,這輩子還沒勾引過男人吧?"
"當然沒有……"她虛弱地抗議。出生在書香世家,好歹也是知書達禮的人,又怎麼會……
"我猜想也是,那些尋花問柳的男人,難怪你避之惟恐不及。可是……"白情拉長了語調,笑望著她。"如果對象是雷拓呢?"
驀然,在他昏迷時,自己與他親密的接觸出現在眼前;對他餵藥,偎在他懷中為他取暖,撫摸他堅毅的面容……
關若月的臉脹得通紅,羞窘無比地垂下了目光。
望著她的表情,白情瞭然地笑了。
"沒有覺得厭惡,對不對?"她的神情轉為正經。"若月,勾引和自己兩情相悅的男人不是下賤,只是爭取幸福的方式。你想要讓他知道你的心意,不是?"
關若月掙扎片刻,終於下決心地點了點頭。"白情姐,告訴我……該怎麼做?"
白情笑了,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了一串話,關若月愈聽愈臉紅,低垂著頭,因此錯過了她眼中那一抹興致勃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