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桑語柔情問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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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這算什麼?敗部復活,或者是困獸之鬥?」竇偉長完全無意掩飾或稍稍收斂他張狂的氣焰。「你以為再來一次,你就贏得了我,可以取代我,跟他們兩位角逐?」

  「不,就算我贏了你,也不想要為自己爭取什麼。」

  「哦?」這下竇偉長總算聽出些許興趣來了。「那你想要什麼?」

  「要你跪下來跟桑姑娘磕頭謝罪。」

  竇偉長聞言初始一愣,繼而仰頭放聲大笑。「你可真愛說笑。」

  「怎麼?你不敢嗎?」

  「不敢?」其實在這次的角逐者中,王明一開始便最看好、也最看重如今僅剩的三位,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竇偉長的行事會如此輕忽散漫。「我過了年就二十九了,至今猶不知『不敢』兩字是何滋味。」

  只有在這種時候,王明才能在竇偉長臉上看到與他英挺相貌相襯的晶亮眼神。

  竇偉長與森映博及夏侯猛三人,均生得眉清目朗、相貌堂堂,身材亦一式高挑修長,彷如玉樹臨風,當今日比武結果出來,發現迎桐未來夫婿及元菟郡下任主子將出自他們三人當中時,王明夫婦還著實為迎桐高興過。

  竇偉長幾乎打一開始便異常活躍,做起任何事來,都一派優閒輕鬆,從外表上看起來,最具揮灑自如。

  森映博相形之下,便顯得較為沉鬱內斂,眉宇之間始終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憂愁;不過在三人之中,他卻是對桑迎桐最為關注的一位,王明便曾不只一次的瞥見他暗中以憐惜的眼神遙望或凝注迎桐。

  至於夏侯猛,則是最高深莫測的一位,王明曉得溫文儒雅、允文允武又彬彬有禮的他,是城中或園內諸多侍女私下擁戴支持、乃至暗暗憧憬的人選,而且在整個比武的過程中,他也是最冷靜專注的;只不過有一點王明老覺得有些不對勁,那便是夏侯猛似乎不像其它角逐者那樣留意迎桐,難道他忘了桑迎桐是他們這次打擂台的主要目的嗎?

  「好大的口氣。」另一位落敗者也忍不住出了聲。

  「不,」竇偉長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只是實話實說,這位兄弟絕無勝算。」

  「一個人或許沒有,但如果我們來個車輪戰呢?」又多了一位不服氣的人說。

  「車輪戰還要一個一個輪著來,太費事了,我看這樣吧,座中有哪位看竇某不順眼的,不妨在走之前,一起陪我動動筋骨,散散酒氣。」說完又舉杯邀迎桐道:「桑姑娘,單與我們三人喝,才叫公平,不然你此刻陪他們七個喝千杯,等到最後的勝負結果出來時,你又該如何酬謝落敗約兩位?」

  「竇公子想要什麼樣的酬謝?」迎桐冷冷響應。

  偉長聽懂了,仰頭大笑道:「姑娘就看死我一定會是兩位鎩羽者之一?」

  「你忘了這場比試另外有個規定了?」

  「就是姑娘有權下令剔除企圖鬧事者,是吧?」竇偉長自問自答:「其實我只想從姑娘身上得到一項酬謝。」

  「那你還得先過了今夜這一關!」最早向竇偉長下戰帖的那個人叫囂著。

  「打是一定要打的,你們急什麼?」竇偉長揮一揮手說:「不過這園內清幽,不好破壞風雅,可是涉及私怨,又不適宜在擂台上比畫;不如等我與桑姑娘談妥酬謝的條件,我們再出城去打個痛快好了。」

  迎桐已面露慍怒與嫌惡,甚至不願多說的扼要問道:「你要什麼?」

  竇偉長突然一個長身,飛掠到迎桐席前,驚得她迅速站起,卻見他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稍微湊近她的耳旁,用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音低語:「就要姑娘別再強顏歡笑,曲意求全,自己快樂開心才最重要。直接挑森兄吧,他一定會守住元菟郡並愛護姑娘,你難道還看不出自己猛藉酒消愁時,最心疼的人是他嗎?」

  原來他看到了自己心底的悲傷!迎桐因為太過訝異,一時竟然無言以對,只能默默瞪住他看。

  「若非竇某生性不喜受拘束,又有殘疾在『心』,遊戲人間慣了,」竇偉長捉住了她發愣的空檔,迅速接下去說:「這回恐怕真會考慮安定下來,只是……

  這一切終究仍非竇某所求。」

  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寂寞氣息,觸動了竇偉長不為人知的心事嗎?莫非這才是他真誠的另一面?迎桐心弦一顫,轉頭便問:「那你究竟想要什麼?」

  顯然覺得自己想講的話都已講完的竇偉長,卻已拉開距離,又掛上了他吊兒郎當的笑容,並且放大聲量說:「只想要一親芳澤,桑姑娘。」

  「放肆!」王明搶上前來,一把就將迎桐護到身後去。

  「王總校尉,我只說『想』,又沒說真要付諸實現,你何必念成這個樣子?」

  「竇偉長——」森映博再度出聲,卻立刻被竇偉長所打斷。

  「森兄,別生氣,今晚就暫且讓這些人陪我玩玩,你的怒火還是留著化為力量,明日好一戰奏捷,贏得美人歸。」

  森映博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王明本來還怕他會第一個忍不住扑打上去,但在竇偉長朗聲大笑,往外走去的當口,桑迎桐已經掩面轉身奔向內室,這麼一來,不但立刻轉移了森映博的注意力,連王明也連喚了兩聲:「小姐,小姐?」

  於是剛剛還熱鬧喧囂的前廳,一下子便冷清下來。從頭到尾,什麼也沒說、表情亦一貫冷靜的,便只有安坐在末席的夏侯猛。

  「夏侯兄,」他身旁的男子忿忿不平的開口問道:「你不隨他們出去教訓一下竇偉長嗎?」

  「反正我遲早會與他碰上,用不著急著在今晚就殺他的威風,倒是你又為什麼不跟著出去呢?」

  「我……我……」

  夏侯猛見他困窘不已,只得再為他找借口道:「我明白了,想必你是不屑做痛打落水狗的不義之事吧。」

  「對、對、對,」有台階可下,哪裡還有耽擱的道理,自然是忙不迭的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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