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桑語柔情問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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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五至七萬左右?」

  「差不多。」

  「就算以寡擊眾,我仍與父親一樣,都認為曹操會羸。」迎桐隨即篤定的預測。

  桑忠眼見女兒憨態,不禁興致大發的詢問:「為什麼?」

  「在兵士人數方面,曹操或許不及袁紹,但論將領,張遼、徐晃、樂進、於禁、曹仁均不遜於袁軍的張合、高覽、淳於瓊和珪固等,即便暫且不說那些好了,光是已離開的關羽,不就已為曹操斬下了顏良與文丑。」迎桐剛剛想到的人,便是最近以斬殺袁軍大將,報答曹操所給予的一切賜封,又堅守不顧個人生死,也要求與劉備再見一面之義氣而聞名天下的漢壽亭侯——關羽。

  「據說那個劉備在官渡見袁紹太不會用兵,遲早不免敗於曹操之手,旱假藉要去勸劉表出兵夾攻曹操之名,徵得袁紹的同意,帶著冒險與他會合的關羽等人,一併投荊州去了。」

  「關將軍義薄雲天,真乃千古一人。」

  「不過少了關羽,曹操倒還不必擔憂。」

  「因為他仍擁有我剛剛說的那些將領?」迎桐最愛聽父親所做的戰力分析,因為自己畢竟無法上戰場去,但能多領略一些戰事風雲,總勝於一無所知。

  「不止。」

  「嗯,我這趟與公孫度他們聚首協商,除了肯定不論官渡一役結果為何,東北諸郡仍可高枕無憂之外,還多知曉了不少事。」「比如說啊,英雄出少年,曹操能有今天的局面,靠的當然不會僅是一批老兄弟而已,還有——」

  迎桐正聽得專注,冷不防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父親,母親請您盡早沐浴更衣,以便舒舒服服的享受家人為您準備的洗塵宴。」

  迎桐和父親交換了一抹無奈的眼神,迅速起身迎長兄桑剛入內,知道剛講得興起的話題,暫時已無繼續的可能,唯有在心下暗歎一口氣。

  父親原本要講給她聽的少年英雄,究竟是誰呢?

  ※ ※ ※

  「校尉!」乍見自己牽掛多日的主子掀開帳門進來,李章又驚又喜的笑道:

  「校尉,這幾天你都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在接到信後,就一聲不吭的離去?難道你不曉得如今戰雲密佈?戰事一觸即發?還有——」

  「李章,」夏侯猛伸出手來止住僕役一連串的發問。「這十二日以來,我馬不停蹄的趕路,幾乎有十天的時間都在馬上度過,實在又累又渴又餓,你可不可以讓我先坐下來喘口氣,吃點東西,再回答你的問題呢?」

  經他一提,李章才發現主子滿面于思,雖然雜亂的胡碴無損於他的俊逸瀟灑,卻也掩不住他彷彿具體成形的倦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自己今年十八,夏侯校尉不過才大他七歲,也就是正值盛年的二十五,跟在他身邊已有五年的自己,眼見他從議郎、騎都尉一路升至今日的陷陣校尉,卻從不曾看他像此刻這麼憔悴過,在這十二天內,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先坐下,」不過現在也不忙著挖掘答案了,還是先服侍好主子要緊。

  「小的這就幫你打熱水去。」

  「稍待。」跌坐於坐榻上的夏侯猛復又出聲喚道:「告訴我在我離開的這些天裡,有誰找過我?」

  李章面對這個問題,一時之間,竟是無話。「看起來是誰都找過我了,」夏侯猛苦笑道:「好吧,那就先告訴我誰找我找得最急,又為了什麼事找我好了。」

  「罔顧軍令,私自出營,夏侯校尉認為我等應該為何事找你找得十萬火急呢?」回答他的卻並非站在一旁的李章,而是用力掀開帳門,大步走進的一位獨眼男子,身旁還跟著另一位面色幾乎一樣冷肅的男人。

  看清來人是誰以後,夏侯猛隨即示意早已臉色發白的李章暫且退出帳外,然後迅速起身迎道:「伯父,叔父。」

  「住口,我乃此役督軍校尉,職在督戰,你伯父則為『後拒』,負責指揮調度所有的預備人馬;你放著好好的頭銜不叫,喊什麼叔父、伯父,莫非是想要我倆循私,對於你這次的陣前脫逃,來個放水不管?」

  既是本家的堂叔伯,這次又在戰場上相處多時,對於此刻喝斥他的堂叔夏侯淵和獨眼的堂伯夏侯惇的脾性,夏侯猛自然有深刻的認識,但因為此番離營的情況特殊,竟讓平素個性開朗的他難得硬氣,索性正面相應。

  「不,督軍、後拒,屬下從來不曾亦不敢如此奢想。」

  夏侯惇用他僅存的一眼深深望著侄兒,心緒翻騰得厲害。

  「淵弟,」他驀然出聲道:「你知道外頭見我們夏侯家與曹家情同一族,都怎麼說吧?」

  雖然不曉得堂兄為什麼會突然口出此言,但夏侯淵仍恭謹的接答:「說將軍的父親曹嵩原姓夏侯,根本就是我們的叔父,啐,一派胡言,還不都是那些存心污蔑將軍身世的人所捏造出來的謊話。」

  「是啊,倘若他這一支姓曹的,與我們夏侯氏本為一家的話,將軍豈會違反了同姓不婚的傳統,把他的女兒嫁給我家懋兒。」夏侯惇沉吟了半晌,再娓娓道來:「但話說回來,我們兄弟倆與將軍同鄉,自小便玩在一起,長大後又跟著他南征北討,對將軍始終忠心,卻是不爭的事實,也難怪外人會胡亂加以臆測。」

  提起往事,夏侯淵嗓門就跟著大起來。「想當初大哥你在打呂布時,被流失射中了一個眼睛後,猶奮勇殺敵的剛猛,真是震驚四方。」「上陣殺敵,本應如此。」夏侯惇反倒說得輕描淡寫,甚至轉變話題道:

  「倒是你在將軍年輕不慎犯法,本應坐牢時,情願吃虧,挺身而出擔下所有罪名,被判刑坐牢,始終面不改色的行為,才教人敬佩。」

  「這話是說到哪裡去了,」此時的夏侯淵已完全沒了方才訓斥夏侯猛時的肅殺之氣,取而代之的,反倒是面對自家兄長提起往事時的靦腆。「況且後來將軍也沒有忘記我,不但到處去找有力親友幫忙,還花了不少錢,早早就把我給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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