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最愛寒衣沾雪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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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展信閱讀完後,面色森然的周瑜,立即直視端木愷問道:「想不想與曹賊來一次正面抗衡?」端木愷聞言,臉龐立刻為之一亮。「求之不得。」

  「太好了,且看我輩為這多嬌的江山如何折腰,走,明日一早,咱們就回柴桑見吳侯去。」

  飛霜看著對望的那兩位江東才俊,心情隨即變得複雜起來。

  身在吳營心在曹,真是如此嗎?她的眼光最後,定在端木愷唇邊的笑容上,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更迷惘了。

  第四章

  「中郎將,你回來了。」

  端木愷有些詫異,又難掩驚喜的說:「茉舞,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飛霜伸手接過他脫下的披肩,笑臉盈盈道:「想等你回來,看看你想要吃點什麼,好為你去做。」

  這會兒都已近子時,端木愷不禁有些歉疚的說:「我不餓,剛剛才在周府吃了一碗麵。」

  「是小喬夫人做的?」

  「你想公瑾捨得嗎?」端木愷偕她往內室走,並挺有默契的由她為自己換上寬鬆的家居服,這是飛霜自鄱陽一路跟來,已習慣為他做的事,手勢自然而純熟。

  「他們的鶼鰈情深,可是遠近馳名的。」

  「小喬夫人真如傳言所說的那麼美?」將他換下的衣服掛好,飛霜隨口問道。

  「對我來說,她如同二嫂,怎好議評?」「她是二嫂?」飛霜十分好奇。「那大嫂是誰?」「自然是她的姊姊。」

  「孫策的妻子,大喬夫人,對不?」見端木愷點頭,她隨即遞上熱布巾說:「大家都說大喬秀麗,小喬柔美,可是如此?」端木愷笑道:「而你則兩者兼具。」

  他突如其來的稱讚,引得她心頭一陣蕩漾,可是含羞往他看去,想確定此話的真實性,卻見他已用熱布巾覆蓋住了臉,是巧合?或是刻意的迴避?跟在端木愷身邊,做照顧他生活起居的侍女,是在飛霜未曾想過、不曾要求,兩端木愷則不曾反對亦不曾正式答應的情況下,自然而然造就的一種形態。

  對於原本一心想要刺探「敵情」的飛霜來說,這種安排自是再理想不過,可是一個多月下來,見過到吳侯撥給端木愷暫住的房舍來的將東諸將以後,飛霜即使再怎麼不願意,也無法不承認自己的心情,乃至於看法,幾乎日日夜夜,都在迅速轉變當中。

  怎麼變?自然是朝向欣賞江東英雄的方向變,而為什麼變?可就是一個比較耐人尋味,亦比較難以回答的問題了。

  「中郎將就是喜歡取笑我。」最後她只好也輕描淡寫的帶過。

  「咦?」端木愷把布巾遞還給她說:「這可是天大的讚美耶,只有你這蠻子會想到別地方去。」

  只有在輕鬆的氣氛中,端木愷才會用這個獨創的外號叫她,飛霜雖然為他大好的心情歡喜,卻也難抑心底的那一絲落寞,這端木愷終究只視自己為一個可以嘲謔談笑的「下人」而已吧。

  或許自己對他有過救命之恩,但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對他有遇救命之恩的下人,最終的結果依然不變。

  然而自己為什麼又要因而感到失望呢?他們的關係本應如此。

  是嗎?真是如此?若要論及關係,他們最初結的,可是承諾永世不分不離的夫——。

  「茉舞。」端木愷突如其來的一笑,打斷了她正苦於無處安放的紊亂心事。

  「中郎將有事吩咐?」

  「在說事情之前,我可不可以先拜託你一件事?那就是以後在獨處時,請你別再口口聲聲的中郎將,你不嫌囉唆,我都累了。」

  「不叫中郎將,要叫什麼?」

  「你以前對我生氣時,怎麼罵,現在就怎麼叫。」

  「原來你這麼會記恨。」飛霜挪揄道。

  「這叫做記性好,不叫記恨,懂不懂?」不懂。飛霜在心底說:我不懂,不但不懂,對於我用過的稱呼,你為何會念念不忘,更不懂自己為何不敢出口相詢。

  於是表面上,只得悶聲應道:「懂。」

  「好,那我問你,曹賊在今年初曾於鄴縣建廣大的『玄武池』,做為訓練水軍之用,這事你可曾聽聞?」「聽過。」

  端木愷忿忿不平的說:「哼。連你都曉得,可見曹賊真有併吞我將東六郡之狼心,還說什麼『今治水軍八十萬眾,方與將軍會獵於吳。』」

  自己身為夏侯家族一員,會不曉得曹操的計劃才怪,倒是他說的那句話……。

  「寒衣,所謂的『將軍』,指的是吳侯吧?」「嗯,在繼承其兄的基業不久後,曹賊便曾上表給天子,拜仲謀為『討虜將軍』;封也由他封,打也由他打,曹賊真以為我們江東無人?」「江東怎會無人?」飛霜連忙順著他的話勢往下講:「昔時袁術見孫策年少有為,便曾對人說:『假使我的兒子能夠像孫郎這樣,我死也沒有遺恨了。』近日曹操亦曾感歎道:「生子當如孫仲謀,劉表的兒子比起他來,不過像豬狗而已。』」

  「曹賊真的如此說過?」

  飛霜暗叫:不妙,我怎麼把丞相私下感歎時對我們說的話,搬出來說給他聽?不過她畢竟是訓練有素的細作,立刻跟著瞪大眼睛說:「怎麼曹操稱讚吳侯的話,你們竟然一無所悉?噢,我曉得了,講對方好話,不免有滅自己威風的感覺,自然只在曹營中流傳而已。」

  「或許是建安七年吃的那次閉門羹,讓曹賊見識到吳候的氣魄,至今猶印象深刻吧。」

  飛霜見可以轉移話題,連忙問道:「好像是個好聽的故事呢,你可不可以講給我聽?」「現在聽來像故事,當初可是再氣人不過的威脅。」端木愷啜了口飛霜為他準備的人參茶,再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往下解說道:「建安七年,曹賊曾向吳侯要求遣送一個兒子到許縣去充當『任子』,你知道那是什麼嗎?」她當然知道,可是礙於捏造的背景,卻也當然必須裝作不知道,遂立刻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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