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最愛寒衣沾雪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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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你說什麼?」端木愷總算也激動的坐了起來。

  「寒衣,你聽我說,」飛霜握緊他的手道:「父親的親生母親,是與祖父有生意往來的匈奴富商之女,她與祖父在他每次到塞外去時墜入情網,但因為不想離開族人,所以從來沒有動過與情郎一起到江南來的念頭,每年只要能與祖父相聚兩、三個月,就已經很滿足了;不料三年後,她在生下父親時,竟不幸難產而亡,傷心的祖父於是抱著孩子回到山陰,難得的是,家中的妻子非但立刻接受了這個孩子,而且一向視他如同己出,父親的表現也果然沒有令他們失望,將生意越做越大,到後來,不但原本知道的少數人,都已淡忘了他真正的身世,就連父親本人也甚少想起來了。」

  「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他先將妻子拉進臂彎裡,再把被子拉高說。

  飛霜知道丈夫已經願意聽下去,便開心的環住他的腰,繼續往下說:「是綜合所有愛你的人告訴我的內容,整理出來的結果;喔,」她點住端木愷意欲反駁的雙唇道:「答應我,至少先聽我說完。」

  在掙扎了片刻以後,端木愷終於點了頭。

  於是飛霜便把竇錦文年少時的不滿,端木祥終於憑藉深情打動了她,以及她曾深深懊悔,甚至差點鑄下自殺的大錯,以及端木祥因一旦提及,便免不了得重揭夫婦之間的舊傷痕,引得妻子傷心,所以後來儘管知道獨生子一直為兒時曾遭母親排拒之記憶所苦,仍不願答應已與自己坦誠布公談開一切,明白端木愷的確為他倆所生的妻子的要求,主動告知兒子所有的過往。

  「所以我說,你真的要怪,也該怪父親,而不是母親,不過,」飛霜盯住聽完她的敘述後,沉默良久的端木愷說:「有必要再責怪任何人嗎?畢竟在彼此誤會的三十一年當中,痛苦的並不是只有你一人而已,是不?」端木愷再沉默了半晌,才突然帶著她往床褥中躺去,並閉上眼睛。「寒衣?」飛霜猶不肯死心的追問。

  「明天,不,應該說是今日己為我的生辰,」他摟緊她道:「天亮以後,免不了得回一心園一趟,你這新婦說不定還得下廚,所以——」「你肯回去了。」飛霜驚喜交加的喊道:「謝謝你,寒衣,謝謝你。」歡喜之餘,便狂吻起他的臉龐。

  端木愷被逗笑開來,跟著睜開那雙曾讓他吃盡苦頭,不過如今已算苦盡甘來的金色褐眸,牢牢盯住妻子嬌美的粉臉說:「應該是我們謝謝你才對吧,你一來,便為我們全家人打開均封閉已久的心門,謝謝你。」

  知道說那些話,對端木愷而言,已算是做了莫大讓步的飛霜,隨即體貼入微的轉移話題。「光用嘴巴說謝謝,沒的賞啊?」端木愷馬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逼近來說:「你知不知道我的嘴巴並不光是用來說話的而已?」這次換飛霜的動作比他快,早率先獻上紅唇,迅速封住了他幾乎挑逗了自己一整晚的雙唇。

  第九章

  「小心啊,夫君,」飛霜扶著差點踩空一級階梯的端木愷說:「你醉了啦。」

  「還不都該怪你,弄出那麼一桌全是用會稽名酒烹調出來的好菜,加上你的淺吟低唱,我能不醉嗎?」端木愷索性搭著她的肩膀往上走。「我不會太重吧?」「就算重,也是我最甜蜜的負擔,」小心引導著他穿廊進門。「來,你坐下來,我幫你脫靴。」

  端木愷斜倚著床柱,享受這一室的溫馨,飛霜在幫他脫完靴後,還立刻送上熱茶。

  「這茶形似蓮心,色澤嫩黃如黃芽,而且茶味清香,不是味重且甘的龍井,」在品嚐過一口以後,端木愷即辨識出來問道:「是什麼?」「莫干黃芽,是母親特地為你留的。」

  「原來是莫干山的芽茶。」喝完一杯熱茶,端木愷頓感清爽許多,便拉起妻子的一雙雪白滑膩的手道:「不過是個小生日,就讓你累了一整天,下回可別再親自下廚了。」

  「你開心嗎?」才是她最關心的重點。

  「從來不曾像今日這般盡興,」他由衷的表示。「父親說的對,娶妻如你,我端木愷夫復何求?」「沒有任何遺憾?」「什麼遺憾?」「比方說……」她歪著頭,佯裝介意的數落:「西湖畔春雨樓中的賽西施呀,柴桑吳侯家中的天仙妹妹,居無定所的華佗女弟子,以及至今仍對你念念不忘的葉蓮表妹,更有——哎呀,寒衣,我怕癢,你不要這樣嘛。」

  飛霜一邊閃、一邊往後退,端木愷則愈發玩興大起的追著她跑,終於一起跌倒在房間中央的地毯上,而確定她無礙以後,端木愷隨即作狀,又要來搔她癢,嚇得飛霜頻頻求饒。

  「拜託、拜託,不要了嘛。」

  「說點好聽的就饒你。」端木愷撐高身子俯視她說。

  「你就像父親一樣,成了親後,便只會對妻子情有獨鍾,所以我跟母親一樣,往後都會是全山陰最幸褔的女人,根本毋須操無謂的心;這樣可以了吧?我的端木將軍?」「這還差不多,」他立即放低身子,幾乎半壓在她柔軟的身上說:「回風劍使來還順手嗎?」剛才於席間,飛霜曾在接受下丈夫送的禮後,與他共舞了一段,所以現在端木愷才會有此一問。

  「比載雲略短上一寸左右吧?我用來正好稱手,」飛霜說:「難怪公瑾肯還。」

  「你應該慶幸二嫂不好此道,不然公瑾哪捨得歸還?」「原來如此,這樣說,我豈非少了些許溫柔嫻淑?」「不,應該說是多了一份不讓鬚眉的堅強,我喜歡得緊,沒什麼不好。」

  「這可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飛霜輕聲笑道。

  「不是嗎?我的妻子文武兼備,既下得了廚房,又出得了廳堂,甚至還能陪我上得了戰場,試問整個江東,不,是普天之下,還有誰的妻子足以和我的比稱?」「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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