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不是?」怡人支吾道,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是什麼?」奇怪,怎麼今天怡人姐姐說話老是吞吞吐吐?
「算了!」怡人暫時結束這個話題,要知道真相,她有的是方法。
「姐姐?」風無姤不解地望著她。
「對了,既然妹妹身子不太好,我恰巧認識一位高明的大夫,改明兒個我請他來替你看看好嗎?」
「不用麻煩了,我沒事的,只是天氣熱中暑罷了。」她客氣地推辭道。怡人真的對她太好了。
「不行,身體要顧好,就這樣說定了,嗯?」怡人語氣堅決不容她拒絕。
怡人在心裡暗自盤算:不行!她一定得趕緊查清楚這女人的肚子裡究竟有沒有「種」。
看著怡人一臉堅決的表情,風無姤只得妥協道:「好吧,那無就先謝過怡人姐姐了。」風無姤天真地想著怡人姐姐真的待她極好,這麼關照她,她不該拒絕才是。
「什麼?有了?」怡人氣忿地忽地站起,忿忿地一掌拍向一旁的八仙桌。
「沒錯,依老夫的判斷,風姑娘的確有了身孕。」年約五旬的老者恭敬地立在怡人面前答話。
「多久了?」怡人臉色難看地暗自盤算。
「不久,大概月餘罷了。」
怡人一聽,氣餒地一屁股坐上身後的椅子。照大夫這麼說來那賤女人肚子裡的確是爺的種了……天!她該如何是好?
「這事你已讓她知曉?」怡人問道。
大夫搖頭道:「小姐事前已經吩咐過,所以老夫沒讓那位姑娘知曉。」
「那你方才診後是如何同她說?」
「老夫只道她因天氣悶熱而致體內處燥,服幾帖藥就好了。」
「很好!」怡人目露凶光地凝笑道。「你做得很好。」
沈吟了片刻。
「你們統統給我下去!」怡人指著一干丫鬟吼道,沒多久,整個室內只剩下怡人和大夫。
「呃?」大夫不解地望著怡人。
「先生請借一步說話。」怡人上前一步,拉近兩人距離。
「夫人有事吩咐?」
怡人發狠狂笑,陰惻惻地壓低聲音道:「你可知京城裡的大夫甚多,我為何偏偏找你來?」
「老夫不知。」大夫恭敬地微微欠身。起先一聽到慕容府找他看診時,他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你在京裡的名聲不好,醫術平平,也掙不到幾兩銀子吧?」怡人毫不留情地說著事實。
大夫立刻面有愧色,尷尬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奇怪!既然知道他的醫術不過爾爾,那麼何還尋他來看診?
怡人高傲地擺出派頭哼道:「如果我給你個機會賺錢,一次賺足下半生所需的依靠,你可願意?」
「我……」大夫至此大約心裡有些底,但還是不太確定。
「可否請小姐說得明白點?」
怡人嗤笑一聲道:「你……我可信得過?」
大夫現在已全盤地瞭解怡人心中的意思,老臉上也跟著透出詭異的笑容。「自然信得過,只不過……這個……」大夫手上比了個?接的手勢,細小的眼已明顯地露出貪婪的神色。
怡人輕哼一聲,不以為然道:「那自然不是問題,只是要做得乾淨。」
接著她踱至一旁的矮櫃,從抽屜裡抽出幾張銀票。「呶,這裡足足有一千兩,夠了嗎?」
大夫像是挖到寶藏似地雙眼發亮,興奮地雙手接過銀票,兩顆眼珠子目不轉睛地瞪著幾張薄紙,彷彿成堆白花花的白銀已經如山高般擺在他的眼前。
他這一輩子都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錢,等這事一結束,他就可以舒舒服服地過下半輩子嘍!
「不知老夫有何效勞之處?」大夫呵呵笑道。有了銀子什麼都好辦!
怡人頓了下,小心地巡視下四周確定沒人後,壓低嗓子在大夫耳邊小聲道:「我要你去……打掉『它』!」
「行!」大夫恍然大悟地奸笑不停。
怡人手中捏緊一小包大夫留給她的打胎藥,心裡盤算何時是最佳的下手時機。
一想到那賤女人的肚子竟然有爺的骨肉,她就嫉妒得想立刻殺了那個老裝柔弱來騙取爺疼愛的賤女人!
哼!難怪那短命的蝶兒那麼快就想除掉她!
但怡人可不像蝶兒那般沈不住氣,居然「親自」將死對頭帶離慕容府解決,她一定得想個好方法,不論那女人發生什麼事,她都可以撇得一乾二淨。
忽地,風無姤那日的話猛然劈進怡人的腦海裡──嬤嬤待我很好,她說我身子骨虛,常熬些補藥給我……她興奮地雙掌一拍,對呀!這不就有個現成的替死鬼了嗎?
第八章
整個慕容府上上下下全為了慕容琰的大婚而忙昏了頭,尤其準新娘還是當今聖上的掌上明珠,為此,不僅是慕容府,可以說整個京城都因這件喜事而沸騰起來。
可儘管外頭是如何的人聲鼎沸,風無姤此刻依然像是沒事人一般。
他就要成親了!每當風無姤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時,她的心裡便一陣緊縮。
她愛上他了嗎?這個問題她已問過自己不下千百次,但每一次都得不到答案。
或許是自己騙自己吧,也或許是不敢面對現實,她的心真的好亂。
該離開嗎?
她幽幽地想,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師父交付給她的任務,看來她是無法達成了,如今她像是他的寵物般豢養在這園子裡,要得到他的心……簡直癡人說夢!
如果要離開,又該上哪兒呢?
她已經對不起師父了,自然離恨谷是回不去了,她突然發現天下之大,竟然無她的容身之處。
唉!想想還真是可悲。
「想什麼?」慕容琰不聲不響地由後頭圈住她的腰際。
風無姤一驚,身子顫抖了一下。「你嚇死我了。」
「瞧你心不在焉的,我上樓的聲音你也沒聽見?」
溫熱的鼻息輕繞在她小巧的耳垂邊,溫柔的碰觸十足蠱惑人心。
「喔,對不起。」她也不知為什麼要道歉。
「小東西剛才想些什麼?」他把她翻轉過身,坐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