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穎兒小臉一紅,卻沒有開口反對,只是任由賽倫牽著她的手坐下來。
「賽倫師父,麗姬到底是誰?」莫穎兒開口,問出了目前自己最在乎的問題。就算要吃醋、發火,也得先弄清楚對方的身份才是。
賽倫垂下眼,一改方才輕鬆的表情,他這種猶豫的模樣讓莫穎兒心裡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嗯……你如果不說,我就會自己胡思亂想,然後就會莫名其妙的生氣,這樣子很孩子氣也不好,所以你應該告訴我。」莫穎兒主動握住賽倫的手,以認真無比的口氣說道。「一直以來,穎兒的身邊只有賽倫師父你一個人,所以我很自然地以為,賽倫師父的身邊當然也只有穎兒一個人才對,所以……所以當麗姬出現的時候,我的心裡很不舒服,尤其是她所認識的,是我從來都不知道的你,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樣,讓我很不舒服!」
「我曾經救過她一命,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賽倫對莫穎兒坦承。「黑暗界也分成很多派別,他們爭奪權力的方式和大陸上的人之子差不了多少,只不過手段更為殘酷血腥罷了,當時麗姬與現在的魔尊邪魘爭奪統治權,卻遭受暗算,她拚著最後一口氣逃出黑暗界,被我無意中救起,就是這麼一回事。」
莫穎兒點點頭,這些與麗姬所說的相符合,賽倫師父果然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她現在才願意解救他吧!
「真的就只有這樣,沒有其他的?」莫穎兒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語氣充滿了酸意,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哦,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賽倫挑高一道眉,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耶,不過一陣子不見,我的穎兒變成一個醋罈子了!」
「那當然。」莫穎兒瞪圓雙眼,故意高高地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說道:「你是我努力殺了一堆醜陋魔物、好不容易救回來的,我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讓給別人?」
「是,穎兒已經變成很厲害的戰士,我怎麼敢懷疑你的能耐呢?」賽倫哈哈一笑,伸手將她扯入懷中,在她額心印下一個吻,柔聲道:「謝謝你,為我所做的這一切。」
「嘻!」莫穎兒露出開心的笑容,喜孜孜地說道:「現在說謝謝太早了,等我找到傳說中的獨角獸,那才是——」
「你知道獨角獸的事情?」賽倫臉色一變,瞬間斂去了笑容。麗姬不是什麼都還沒說,為何穎兒知道獨角獸的事情,那麼,穎兒也知道他體內有暗之淚嗎?
「啊!那是……」莫穎兒被賽倫的反應嚇了一跳,臉色也是一白。先前麗姬曾經再三告誡過,千萬不能讓賽倫師父知道他的體內存有黑暗界靈力的事情,但現在自己莫名提起了找尋獨角獸這件事,賽倫師父該不會起了疑心吧?
「莫非你已經答應麗姬了?」
「那是我們之間的一個承諾。」就在這個時候,麗姬從另一端走出,一臉笑意的迎向兩人。「在她來到黑暗界之前,是我一直在守護你的身體,穎兒也知道這件事,她之所以答應我找尋獨角獸,就是為了回報我。」
「穎兒?」賽倫低頭凝視莫穎兒,出於直覺的,他不認為這件事這麼單純。
「嗯……麗姬說的是真的。」莫穎兒內心鬆了一口氣,決定順著麗姬的話解釋。「我……我才不要你反過來欠她恩情呢,不過就是找獨角獸嘛!也不是什麼過分刁鑽的事情。」
賽倫不語,只是直直盯視著莫穎兒的眼,似乎在思考她話中的真實性。莫穎兒被他看得全身發冷,但……但這一切都是為了賽倫師父,就算是撒謊她也得這麼做,再說,她並沒有說謊,最多只是隱藏了部分事實罷了!
抱持這樣的想法,莫穎兒不再害怕,以同樣澄澈的眼神回望賽倫探索的雙眼,擺明為了他,自己什麼都願意做。
「傻瓜,我不值得你為我這麼做。」賽倫輕歎一口氣,最終什麼也沒有開口,他抬眼望向麗姬,以目光詢問她的來意。
「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的。」麗姬露出抱歉的笑容,彎下身子對莫穎兒說。「明天我們就要出發了,我已經將地圖上的文字翻譯成你能懂的字,特地拿過來給你看。」
「喔。」莫穎兒接過地圖,發現麗姬已經將原有的文字以人之子的文字寫出,有了這張地圖,或許真的能找到獨角獸也說不定!
「地圖交給你了,今晚我們都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再出發吧!」麗姬轉身離開,還不忘揮手笑道:「那麼,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直到麗姬的身影完全消失後,莫穎兒也將地圖摺疊好收起來,打算休息。雖然說從她學習了魔法、懂得如何運用豐沛的靈力之後,其實已經不太需要睡眠或休息,但莫穎兒依舊喜歡以人之子的方式生活,因此只要天色變黑,她還是會習慣性地睡一覺。
「你剛才說了這麼多話,睡一下吧!」賽倫將莫穎兒拉到懷中,輕揉著她散發出花香的長髮。
「我不累。」雖然嘴裡這麼說,但莫穎兒早已自動地躺下,甚至將頭枕在賽倫的大腿上,身子則調整成最適合入睡的姿勢。
「那麼至少閉上眼睛休息!否則明天你眼睛會腫得像桃子一樣。」賽倫伸手點她的鼻尖,取笑她依舊紅腫的雙眼。
「我還有很多話要說……」莫穎兒拉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順從的閉上眼睛,滿足地歎息道。「你要一直在這裡陪著我,不能走,如果你再一次什麼都不說的離開我,我會很生氣很生氣,甚至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喔!」
賽倫沒有回答,只是忍俊不禁地笑出聲,莫穎兒則是閉著眼睛,開始訴說著自己在蘭伊瓦斯提的每一天;凱因和蕊雪是怎麼鼓勵她,其他的魔法師又是怎麼抱來了一堆又一堆的魔法書,說著說著,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僅是發出幾聲咕噥的聲音,終於什麼聲音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