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相信,大可等辦好再結婚。」他一個欺身向前摟著初晨陽說。
好,算他捨得!卻不願見他抱住女兒,張子榆又說:「好吧……你先坐下!看在你有誠意的份上,勉強算及格啦!」「這第四呢,要懂得欣賞藝術,擁有高尚的品味,我們不喜歡一身銅臭味的女婿。」
「高尚的品味我不敢自誇,但我對藝術很有興趣,常常支助藝術團體,這點可以很容易查證得到。」他很有把握的回道。
發現這好像也難不倒他,初震堂突然說道:「第五,能在三天內學會一口流利的中文。」
初晨陽抗議,「爸,這不公平。」
「這沒啥不公平,我們能說流利的英語,為什麼他就不該學點中文?」張子榆硬拗,就是要為難他。
「你可以教我,三天後請伯父、伯母驗收。」裴烈淺笑欣然接受,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可是……才三天。」這擺明是不給他機會嘛!
張子榆費力的想不利於他的條件,當然不肯妥協,「沒有什麼可是,就這麼說定了,第六……」「等等,」裴烈打岔道:「你不是說有五項條件的嗎?怎麼還有第六?」
平常男人說到第三項時,他們不是棄械投降就是藉故逃跑了,但他已「撐」過第五項,她不這樣耍賴、做弊怎麼治得了他?
她橫他一眼,「對呀!我是說『少說也有五項』,有第六項不對嗎?」
他微笑回道:「請說。」
完了,他一副世間無難事,什麼也別想難倒他的「拗」表情,張子榆偷偷捏了一把冷汗。
「第六、第六……有了,不過,這一項不是盡力就可以做到的,還是別逞強的好。」她存心不良的說:「做我的女婿必須是父母雙亡的孤兒。」
「哪有人這樣的!」初晨陽都快哭了。
「我是為你好呀,也算是我的一片私心,我不想讓我女兒伺候公婆,太辛苦了嘛!」她暗忖,這項他不可能辦到吧?
這次她勝利在望,因為任憑他再怎麼盡力、再「拗」,總不能叫他父母去自殺吧?
「伯母真是深謀遠慮,好疼女兒。」即使是被刻意刁難,裴烈始終保持著溫和的目光。
初震堂對妻子眨眼睛,暗中稱讚她的「點子」好,然後還賣弄口舌道:「我知道,這點是讓人為難,如果不行……」「不會呀!我父親在十年前就過世了,至於我和母親感情不和,根本不會住在一起,平常也不來往,所以我形同孤兒,晨陽毋需伺候公婆的。」他回道。
「這不會是真……真的吧!是真的,那真的太……好!」好……好慘,夫妻倆一臉震撼,這六項條件隨便就可以淘汰好幾打男人,他竟然又符合了?
「除了三天內說一口流利的中文,其他的我都及格了,對不對?」裴烈掩不住興奮的站起來,想和初晨陽來個擁抱。
「噢……還有沒講完的呢!」張子榆伸手一擋,罵道:「還沒結婚,別對我女兒毛手毛腳。」
短短一句話,立刻叫裴烈停在半途,望著她問:「還有什麼條件?」
「呃……是這樣的,我的條件說完了,」張子榆推了推初震堂,暗示道:「你也有你的條件吧,該說說你的條件了。」因為她已經想不出來了,只好把重責大任交給丈夫再接再厲。
裴烈像個無懼的勇者迎視著,「請伯父把條件告訴我,我務必盡力符合你的要求。」
「啊!你真想聽?!」初震堂虛弱的笑了笑,死命的動腦筋想呀想。
「是的,沒有任何困難能阻止我要娶晨陽的決心。」他眼底充滿了十足的戰鬥力,令初晨陽好心疼,也令初震堂夫婦好痛恨。
「咳!我的條件只有一項。」他腦袋已擬出好幾種考題,盤算著最不利於洋鬼子的題目。
「只有一項?」條件這麼少,倒令裴烈有些意外又不由的格外謹慎。
「對啊!」嫌少嗎?他都快想不出來了!然後初震堂指著書櫃上的中國古文書籍說:「這裡的書隨便你挑一本,你只要能以中文背誦其中一部經史子集,就通過所有的考驗。」
完了,《西遊記》?!《紅樓夢》?!《孫子兵法》?!《三國演義》?!《論語》?!《尚書》?!《書經》?!《詩經》?!《道德經》……初晨陽瞪著那高聳的書櫃頓時傻眼了。
嗚……她都不會,了不起只看過《西遊記》和《紅樓夢》,而且還是國小和國中時看漫畫版的呢,更別說裴烈了。
「唉,別考了,他那懂這些曠古絕今的經史子集,許多道地的台灣人都沒弄懂呢!」初晨陽嘟歎著。
裴烈卻指著其中一本線裝書,「那麼……我挑這本。」
她一看就昏了頭,《孫子兵法》?裴烈,那本書很難背,還……很難懂,你要不要選別的?」
唉!那簡直是找死,《孫子兵法》是中國老祖先的智慧結晶,還是老爸的論文專題呢!
「對啊!對啊!但現在背好像有點來不及了。」張子榆笑裡藏刀。等他背完,他們大概已是好幾個孫子的爺爺奶奶了。
「要就換別的考題!不然就不考了。」初晨陽憤怒的說。
但裴烈以無怨無悔、近乎瘋狂的勇氣說道:「為了愛你,我禁得起任何考驗,並傾力達到要求,放心吧!」
夠「拗」了吧?
張子榆此刻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重新評估。他真是有令人詫異的毅力!
「這可是你說的,怨不得我們。」初震堂雖然沒妥協,卻也重新打量這男人,看他神情堅定,渾身充滿自信和力量。
「我有個小小要求,請讓晨陽陪著我背書。」裴烈低頭斂目,遮掩眸中那抹光彩。
「可以。」初震堂夫婦互望一眼,心想都已經這般刁難他了,答應也無妨。
初震堂夫婦離開書房、初晨陽嚶嚀一聲,撲進裴烈懷裡,「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希望有他們的祝福,你才會安心、快樂的嫁給我。」裴烈回答得很溫柔,輕輕吻著她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