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害怕康諾識破她偽裝出來的堅強,她停下腳步,掙脫開康諾的雙手。
「我想回家了。」她以為他會再說什麼,沒想到他只是點點頭。
「好,我送你回去。」
※ ※ ※
搖下車窗,冷冽的晚風颯颯地竄進車內,使得季薔細嫩的臉上感受到一股冰凍的疼痛感,她希望也能將自己的意識一起冰凍起來。
然而,她的思緒混亂,她知道只要和康諾多一秒鐘的相處,她就再也無理智可言。
「請停車!」她需要獨處,讓自己好好地冷靜一番。
康諾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連忙開往路邊停下車。
「怎麼了?」他不明白地看著她。
「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姊姊身體不適,你還是回家去吧!她需要你。」
季薔像是急欲躲開什麼,打開車門就要離去。
「薔薔,你在怕什麼?」
康諾一把抓住了季薔的手臂,阻止了她。
「我……我有什麼好怕的?我只是想散步。」
「你想散步,我可以陪你。」他當真沒有顧忌地就把車子丟在路邊,陪著她在月下散步。
月光灑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好長;寧靜的街巷,在兩人的沉默中隱藏著某種情緒。
「你不要陪我了,回去陪姊姊,她需要你。」她停下腳步,口氣淒冽地說。
「讓我陪你走一段路,好不好?」
康諾那微帶懇求的語氣,令她不忍拒絕。
晚風徐徐吹來,帶來了陣陣涼意,季薔瑟縮了一下身子,馬上就感受到一股暖意。
康諾溫柔地將他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季薔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地特屬的味道,眼前頓時一片矇矓。
康諾忽然俯身向她靠近,雙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肩,雙眼著了火似的狂熱燃燒著。
「薔薔,你可知道兩年來,我多麼渴望見你的面、聽你的聲音、想你的笑!?」
「不要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了……」
季薔拚命地搖著頭,徘徊眼眶內的汪汪淚水,已超過負荷地潸潸滑落。
「別哭,薔薔,你哭得我好心疼。」
康諾捧著她梨花帶淚的臉,他褶折生輝的瞳眸流露著無限柔情,彷彿有股不可抗拒的魔力般,讓她不自覺地跎起腳尖迎向了他。
康諾溫熱的唇壓上了季薔羞澀的芳唇,他溫柔地舔了舔,輕輕將舌頭滑向了季薔的嘴裡,耐心、細膩地引導她。在半晌的生疏後,季薔釋放愛地響應他……
正當季薔沉溺在纏綿似火、欲罷不能的熱吻時,她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大聲地叫她保持清醒……別忘了,他是季薇的丈夫,你的姊夫!
「不!」她大夢初醒般的掙脫了康諾的擁抱,拔腿就跑。
然而才跑了兩步,康諾便抓住了她的手,緊緊緊緊地抓住。
「放開!這是不對的,我們不能對不起姊姊。」她淚水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薔薔,你聽我說……」
「不!我不聽、我不聽!」此刻,她滿心的懊惱、自責,便這麼隨著淚水無助地流著。
看到季薔不斷泉湧而出的淚水,康諾一時之間也慌亂了。這輩子他希望呵護、疼愛她,如今他卻令她如此傷心地哭泣著,他緊抓著季薔的手,不由得鬆了開來。
沒有了阻力,季薔轉身跑向馬路,招了一部出租車,隨著車子離開,剩下後悔、傷心不已的康諾。
※ ※ ※
季薔懷著一顆愧疚、忐忑不安的心與季薇在約翰醫生的診所碰面。
昨晚幸虧她父母比她晚回家,否則一定被她的狼狽狀給嚇壞了。
她痛恨自己昨晚的失常,更痛恨昨晚那不該發生的吻。她覺得自己像個十惡不赧的罪人,更像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居然去勾引康諾!
「薔薔,你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入神?」季薇喚了她兩聲都未見到響應,忍不住動手拍了她一下。
「呃……沒什麼……」她沒有勇氣向季薇懺悔。
「昨晚你和康諾用餐還愉快吧?你們一定談了許多事對不對?你們兩年不見,相信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康諾他有沒有……」
「沒有!」她心虛地打斷季薇:「我們只是吃飯,吃完了姊夫他因掛念著你,就急著回家,我和他沒有發生任何事,你別瞎猜。」天哪!她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愈描愈黑。
「你別解釋,我不會瞎情,因為我什麼都知道。」季薇一副瞭然於心的口吻。
「姊,你知道什麼?」季薔心一驚!難道康諾他把昨晚的事告訴季薇?
「我知道康諾他……」季薇突然停住了口。
季薔的心幾乎快跳出腔口了,忽然護士的聲音插了進來。
「季小姐,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了,約翰醫生和麻醉師都在裡面等候你,請你隨我去更衣。」
「好的。」季薔點點頭,就要隨護士走進消毒房。
「薔薔,」季薇緊緊握住她的手,感激地說:「你放心,我已經和約翰醫生談過了,他決定採用對你最有保障、最安全的Gift人工受孕手術,所以你不必擔心。」
「我不會擔心的。」
她的心裡雖然仍有些微的恐懼,但是她不會臨陣脫逃!也許給姊姊一個孩子,也算是她對昨晚不當行為的補償。
望著季薔走入手術室,季薇開始向上天乞求這次的手術可以成功——
※ ※ ※
季薔甫一睜開眼睛,便見到兩張關注的臉——季薇以及約翰醫生。
由於接受Gift人工受孕手術必須全身麻醉,她只覺得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逐漸恢復當中。
「薔薔,你覺得怎樣了?有沒有感到不舒服?」季薇擔心地問,由於她自己也曾接受人工受孕手術,所以明白這箇中滋味並不好受。
「我好像睡了一覺,不過並不能完全甦醒過來般。」她連開口說話都覺得不很順暢。
「你放心,這是因為麻醉劑在你體內逐漸消失所帶來的感覺,只要再過個十五分鐘,你就可以完全恢復。」約翰十分有耐心地為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