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諾將車子在一幢屋子前停了下來,給了她一個「隨我來」的眼神,然後步下了車。
「這是誰的家?」沒理由在這個時候帶她來拜訪朋友吧?
康諾拉出一把鑰匙遞給她,用眼神鼓勵她開門。
不知道他胡蘆裡賣什麼藥,季薔決定用這把鑰匙解開自己的疑惑。
門一開,映入眼簾的是挑高、格調優雅的客廳,裡面的擺設充滿了藝術氣息。
「我帶你去看一個地方。」
康諾迫不及帶她穿越過客廳、廚房,來到了餐廳。
這個餐廳佈置得很有歐洲鄉村的風味,原木的餐桌鋪上蘇格蘭格子的桌巾,原木的餐椅,背面還有一大片落地窗,而後面又是很大的後院。
後院裡種滿了易於繁殖的梔子花,黃色、白色大朵大朵的梔子花在白天十分耀目,也讓人輕易感受到花朵燃燒生命的熱情奔放。
康諾推開了落地窗,陣陣的花香隨風吹入屋內,頓時滿室的香味。
這樣一幢房子、這樣一個佈置,甚至梔子花,都曾是她的夢想。
季薔一直未能接受自己的夢竟已成真,只能楞楞地注視著一切。
「我們去二樓。」
康諾又帶她上了二樓,為她介紹每一個房間。「這間是書房。」
季薔注意到書房內除了擺滿了書之外,還有一張設計製圖專用的桌子。
她知道設計一直是他的最愛。
康諾又繼續帶她往下參觀,但他卻跳過書房旁的房間,直接打開最中央的房間門。
「這是你的房間,你看看少了什麼或需要什麼,我們再慢慢地添購。」季薔環視著房間,最吸引她的莫過於那張仿歐洲十八、七世紀的公主床,四根銅柱垂下了白紗,好浪漫。而這張床也是她一直想要的。
如果康諾是想給她一個驚喜,他的目的已經得到了。
「隔壁是我的房間。」康諾指指左邊,令季薔訝異的是,那裡還開了一扇門。
「門是為了方便照顧你而設計的。」他讀出她心中的疑惑:「你目前懷孕,我怕接近產期會有特殊狀況,所以才決定這麼做的。」
她為他的細心而感動。
「隔壁是Baby房,你想瞧瞧嗎?」他指指右邊,同樣也是多了一扇門。季薔明白他的用意,他是想讓她以後方便照顧Baby。Baby房佈置得相當可愛,連音樂鈴、Baby床,一些該準備的東西全都具備齊全了。
「Baby房的對面是傭人房,孩子生下之後可以找個奶媽來帶孩子。」
「不!我要自己帶孩子。」這是她一向堅持的,因為她相信自己帶的孩子可以更貼心。
「我早料到你會這麼說,所以當初選擇杜媽是正確的決定。」
「杜媽?她是誰?」
「她過兩天會來,以後家裡的事以及三餐她都會打點,還有你生下baby之後,她也可以幫你分擔帶孩子的工作。你放心,她帶孩子相當有經驗。」他向她解說,但卻保留了一點不敢告訴季薔……杜媽是葉芝羽的表親,他怕她會反對。
當初,他也是經過再三考慮才決定採用杜媽;一方面杜媽有前任老闆的大力推薦,加上葉芝羽又拍胸脯保證,他才放心。
他很高興。自從季薇去世之後,葉芝羽態度上儼然換了個人似的,當她獲知季薔懷孕一事,不但沒有吃醋,還一直熱心地幫他張羅房子,否則在這麼短時間,他還真是亂了方寸,不知該從哪一方面著手。
「康諾,我是懷孕,不是生病,沒有虛弱到事事需要被人服侍的地步。」康諾小心翼翼的態度,令季薔有些啼笑皆非。
他居然要她像尊薔薩般被供著,不讓她動手做一點事,就連她渴了想喝杯水,他也搶著倒。
「你現在有了身孕,還是小心點。」他把她當成珍品般的保護。
「我可不想當廢物。」她抗議。
「等你生下了Baby你就會忙得跟陀螺似的,到時候你想休息可也不容易。況且,我不希望你太累,畢竟你昨天才搭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一定睡得不好。」他溫柔地說。
「你怎麼知道我睡得不好?」她相當意外。
「我還不瞭解你嗎?」
這時行動電話的響聲打斷他們的談話。
只見他對著電話匆匆說了幾句便收了線。「誰打來的?」希望不是她所預料的人葉芝羽。
「是芝羽,她提醒我下午有個日本客戶要來接洽擴廠的事。」他注意到她臉上神情的迅速變化,低聲地哄著說:「我下午回公司去一趟,很快就回來陪你。我已經和芝羽談過了,在社媽還沒來時,公司的事暫交由她處理。」
「看來葉芝羽已經是你不可缺少的工作夥伴。」不是她喜歡用這種尖酸刻薄的語氣說話,而是她太瞭解葉芝羽的為人,她是個城府極深的人。
對季薔的反應,康諾本是意料中的事,這也是他為什麼不敢把杜媽的身份告訴她的原因。
「薔薔,你別多想,其實芝羽她已經改變了許多。」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但是對某些人還是要有些防備得好。
※ ※ ※
即使怒火中燒,葉芝羽仍掩飾得很好。
少了個季薇,多了個季薔,她仍不放在眼裡的。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要扭轉康諾對她的印象,這樣她處心積慮的計劃才能一一實行。
「季薔看過房子後,她有什麼意見嗎?」當初她恨不得能放把火燒了那幢房子。
「薔薔很高興,也很滿意,芝羽,我應該好好地謝謝你。」康諾對她的印象逐漸地好轉,加上心情輕鬆使然,連說話的口氣也一改前些時候的憂鬱。
「你想怎麼謝我?」她挑挑眉,露出個詭譎的笑。
「這……我還沒想到,你也知道最近我一直牽掛著薔薔,現在終於把她帶回來了,我的心才真正安定下來。不過,我一定會好好地謝你,你可有想到要什麼樣的禮物?」
「禮物?」她冷冷地扯動了下唇角:「就算我說了也是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