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中帶話,康諾不是聽不出來。
為了她生日Party一事,她仍耿耿於懷的。
「也許你可以當我女兒的乾媽。」提到孩子,他臉上露出多日來難得一見的笑容。
「女兒?你說季薔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女娃兒?」太好了,正中下懷。
「是,我想一定是個漂亮的小公主。」康諾腦海裡忍不住聯想出一個和季薔一個模樣的小女孩。
「既然你不嫌棄,那我當然很樂意當你女兒的乾媽,不過……」她停頓了一下,有些遲疑。「季薔她會答應嗎?她肯嗎?」
「薔薔她會答應的,我相信你們還是可以成為好朋友。」
「我也是這麼希望。」她笑裡藏刀。
※ ※ ※
康諾的一顆心一直懸掛在季薔身上,好不容易談妥擴廠的計劃,他迫不及待地飛車趕回季薔的身邊。
一進屋子,發現屋內靜悄悄地,他差點就忘了呼吸。
她又離開他了嗎?
他焦慮地衝上二樓--當他見到季薔正躺在床上呼吸均勻地熟睡著,不禁為自己剛才的傻念頭而忍俊不住。
在飛機上,他感受到季薔腹中新生命的悸動,令他忍不住升起想再感受那種悸動的慾望。
他極輕且溫柔地把手掌貼在她的腹部,寶寶像感應到了他貼近,竟輕輕動了一下。
寶寶也像怕吵醒了季薔,雖然動得很輕,但仍令季薔睜開了眼睛。
「你回來了!」她好喜歡睜開眼睛就可以見到他的感覺。
「我吵醒了你嗎?」
她這時才注意到他的手掌還緊緊貼在她的腹部。
忽然,她感到自己體內有一股莫名的緊繃正在形成,是如此地強烈、飢渴。
她不由自主輕顫,他渾身也為之一緊。
「我不是故意……只是想跟寶寶打個招呼……」
她瞭解地點點頭,用手肘撐起自己的身子,笨拙地想坐起來。
康諾馬上溫柔地助她一臂之力,然後她的胸脯也因而與他的胸膛相觸,令她微微顛躓一下。
康諾灼熱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季薔心中感到一絲熾熱及不安。
接著她感到他的一隻手滑入她衣服的衣領下,將壓在裡面的幾格頭髮撥出來。
季薔的視線落在他手指上的結婚鑽石戒指。它正像指控似的燦燦發光。
一時間,季薔除了那閃閃的光芒,什麼都看不見。
老天!她怎能無視於它的存在?她差點忘了他是屬於季薇的,她頓時覺得好愧疚,以及……無助。
他隨著她的視線讀出了她的心思,他竟想也不想地想將戒指脫下來。
「不!不要!」季薔打破陡然降臨的沉默。
「薔薔?」矛盾的情緒強烈得使他無以掩飾。
「求求你……」她哀求。
康諾輕歎了一聲,不想讓她的心情受到影響。
「你好久沒看淡水的夕陽,想不想去?」
「好呀!」她想起第一次到淡水看夕陽的情景,忍不住噗時笑了出來。那次她竟然連吃了八個阿婆鐵蛋,還吃了三碗魚丸湯,然後又拉拉雜雜吃了刨冰、蚵仔煎,結果得了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地去掛急診。
有了前車之鑒,嚇得康諾不敢再帶她去看夕陽。
「先說好的,鐵蛋最多吃兩個、魚九湯一碗,不准吃刨冰,否則不去。」這次他得先約法三章不可。
「好,我知道,難道有了一次經驗,我還不怕嗎?況且我現在必須控制飲食,我可不想變成一隻大笨象!」她迫不及待地催著地:「快走了,否則待會兒遲了就看不到夕陽了。」
康諾看她一副急驚風的樣子,實在無法把她和孕婦劃上等號。
第七章
酒是穿腸毒藥,葉芝羽卻把它當成開水般一杯杯地喝下肚,酒精像火燃燒著她的體內,使得她對季薔的根意益發強烈。
「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身邊響起一個十分輕浮的聲音。
她知道像她這樣一個女子單獨出現在這裡,又藉酒消愁的,很多男人會對她趨之若騖。
「滾開!我不需要人陪!」
她手一揮,卻被接個正著,正當她想給對方一個巴掌時,對方又及時握住她的手腕。
「看清楚,是我。」小黑咧著嘴,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你……你怎麼還在台灣!?」葉芝羽完全清醒過來。
「我還不想走。」
「混帳!」她狠狠地向他吐了口口水。「你已經收了我那麼多錢了,你居然還敢……」
「別狗咬呂洞賓了。」小黑不徐不緩地拿起紙巾拭去臉上的口水。「我知道你現在還需要我的幫忙,我可說是你的救世主。」
「你知道什麼?」
「還有一個季薔不是嗎?」他可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殺雞焉用牛刀,那個臭婊子我自然有的是方法對付她,你還是滾遠一點!那件事雖然已經趨於平靜,但警方可還是在追查肇事者,如果你不想吃牢飯,你就識相一點吧!」
「放心,我不會壞了你的計劃,不過--我手頭上缺這個呢!」他比了一個「錢」的手勢。
「你休想我會再給你一毛錢,當初我可是照約定給了你錢,你可沒忘記吧?」
「當然!」小黑陪著笑臉:「但是我現在在跑路,那一點錢根本不夠用。葉小姐,你還是多少支持一點吧!」葉芝羽有些後悔當初找了小黑幫忙,她太瞭解這種亡命之徒是沾不得,否則難以脫得了身。
「你想要多少?」小黑比了兩根手指。
「二十萬?」這倒不是個大數目。
「不,是兩百萬。」小黑獅子大開口。
「你瘋了!」當初他們談妥的價碼也只不過是一百萬。
「我正常得很。兩百萬對你而言是個小數目,況且上一次的事我做得也相當漂亮,要額外的獎賞難道也不行?」小黑無恥地誇口。
「小黑,你低估了我。我葉芝羽的字典裡沒有『怕威脅』這幾個字,我勸你招子放亮一點。」
「招子放亮的人應該是你吧?我可是不怕去吃『公家飯』的,但你……可丟不起這個臉,也許我待會兒就上警察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