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起眼,「誰說我是小偷?」
「你放狗進來我的院子裡亂跑,丟了滿地的垃圾,還偷翻牆到我的院子來,這不是小偷的行徑是什麼?」
「我才沒有……」她出口正要反駁,又緊急吞了回去。她想他應該還沒發現狗狗將他的花園搞的一塌糊塗,她還是先放低姿態為要,尤其此刻面對的是一個看來剛從床上被吵醒,鬍子未刮、頭髮凌亂,兩眼充滿血絲的男人。
他看來像想把她拎起來掐死!
「呃,我想我可以解釋一下。」她再度清了清喉嚨。「康先生……」
「叫我康諾。」他微微扯動嘴角。「在你和你的狗毀掉我平靜的生活之後,你實在不該如此見外。」
她聽不出來這句話是否有譏諷之意。
「康諾。」她輕咳了一聲,謹慎地斟酌用句,「事情是這樣的,我之所以會翻牆過來,是因為我的狗不小心跑到你的院子裡……」
「你顯然很不瞭解你的狗。事實上,它已經對我的院子瞭若指掌,這兒到處有它『不小心』留下的證據。」
啊?任宛靈偷偷瞄了一下四周。乖乖,這兒簡直是戰況空前,草坪上除了到處是她丟的垃圾之外,還有一坨一坨「分佈」相當平均的狗糞。如果她剛剛跌下來的位置再偏一點,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狗狗不是故意的,我代它向你道歉。」她盡量裝出一副歉疚的樣子,還把頭垂低了一點。「我已經教過它不准在這裡大便,它還在學習當中,如果你願意再給它一點時間……」
「再給它一點時間,讓它把這兒變成狗糞掩埋場嗎?」他咆哮道。
任宛靈被他那一吼嚇退了三步。雖說她早料到他會發火,但不知道他會這麼生氣。她不確定他是因為被從睡夢中吵醒而發怒,還是因為她的狗拉了他一院子大便而生氣。也或是兩者皆有?
「我真的很抱歉,康先生。」她再悄悄往後退了一步,確定他的拳頭打不到她為止。「我會看好它,絕不讓它再到這兒來;我們不會住在這兒很久……」
「我才不管你住多久,只要別再破壞我的安寧就行。」
破壞安寧?她瞪視著他的表情。他每天晚上擾人清夢她還沒找他算帳呢,她的狗只不過叫嚷了幾聲,他居然敢說她破、壞、安、寧?
她再也沒有風度壓抑脾氣了。「我已經說了我很抱歉,你還想怎麼樣?」
他才張開嘴巴,她已經連珠炮似地接了下去,「搞清楚,要不是看在你昨天幫過我的份上,我才不會對你客氣。我已經告訴過你,本小姐對你的身家財產沒興趣,我翻你的牆是為了把狗狗抓回去的,我保證這會是它最後一次進你的院子裡,這樣你滿意了吧?」
他正想開口,她再度截斷他的話,「還有,告訴你,現在是中午出大太陽的時刻。一個正常人不會三更半夜出去鬼混,然後在中午十二點還賴在床上睡大頭覺。如果你嫌我破壞安寧,儘管去報警啊,誰伯誰?我倒要看看是誰破壞誰的安寧!」
「在你搬來之前,我可沒聽見有人抱怨過。」他過了一會兒之後才說。
「那是因為這一帶的豪宅戶戶都有隔音設備,只有我這一戶沒有。」
「你應該跟你的房東反應這個問題,而不是跟我。」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你圍牆上的電網有通電,狗就進不來了。」
「如果我圍牆的電網有通電,它早就變成烤小狗了。」
她恨的牙癢癢的,偏偏一時之間又找不出話來反駁。該說的話她都說了,也已經向他道過歉,這個妄自尊大的傢伙總不能因為他的塊頭是她的兩倍,就以為她好欺負,她任宛靈可不是被嚇大的!
「我和狗狗立刻就走,不會待在這裡惹人嫌。」她挺起肩膀,凶巴巴地瞪他。「本小姐要走了,讓開!」
康諾張開的嘴隨即又閉上,表情由原本的驚愕轉為有趣。他將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那個小女人抬頭挺胸地走向前去撿起躺在地上的棒球棍,翹著渾圓可愛的小屁股。似乎直到這時,他才有時間好好地打量她。
她十分年輕,頂多二十五歲左右,一頭略顯凌亂的長髮披散在肩上,巴掌大的小臉蛋上鑲著一雙靈活慧黠的大眼睛,高翹的鼻粱下是一張溫潤的玫瑰色紅唇,即使此刻她眼裡怒火熊熊,她仍然是個細緻誘人的小美人兒。
只不過這個小美人兒顯然不是好惹的。他識趣地讓到一邊去,以免她餘怒未消決定拿棒球棍痛扁他一頓。
「喂,叫你讓開聽到沒有?」她趾高氣揚地道,還用眼角的餘光瞄他,活像他是一隻長了翅膀的陰溝老鼠。
「如果你能把這些狗糞和垃圾清完再走,我會很感激。」他慢吞吞地說。
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正好瞧見大白狗已經將她的遮陽帽蓋在它剛才「方便」過的地方,正心虛地用爪子撥土企圖湮滅證據,令她的面子全盤掃地。
「狗狗,過來。」她故作凶狠地斥道。
大白狗對她的命令無動於哀,反而開始膩在康諾的腳邊磨蹭,還一面對他猛搖尾巴,顯然喜歡那個傢伙比喜歡她多些。可惡,見到帥哥就把養了它好幾天的女主人給忘的一乾二淨,這只忘恩負義的狗!
「它叫什麼名宇?」他問。
「我幹麼要告訴你?」她下高興地道。
「既然它把我的院子當成它的公共廁所,我總得要對它有所瞭解。」他俯視著在腳邊打轉的狗。「它叫……大白?還是小白?」據他所知,白色的狗大概都離下開這兩個名字。
「喔,這個。」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也下好意思板著一張臉。「因為我不知道它的性別,所以暫時叫它狗狗。」
康諾揚起一道濃眉。什麼樣的女人會給狗取個名字叫「狗狗」的?而且居然連公狗母狗都分辨不出來?「它是只母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