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確定他的病情好轉罷了,她在心裡告訴自己。
半個小時之後,她站在康諾的大門外,兩手端著她吃剩的蛋糕。為了表達身為鄰居的友善,她決定再補上兩顆張嬸送來的小玉西瓜當做禮物。
她兩手各掛了一個裝著西瓜的塑膠袋,用腳抵著門,千辛萬苦地挪出一根手指去按門鈴。等了五分鐘,沒有人來應門。
糟糕,他該不會死了吧?她心裡一急,開始用手指猛戳著門鈴,一面「砰砰」地用腳去踢他的鐵門——沒辦法,她的手沒空。而且這兩顆西瓜還真不是普通的重,她的手已經開始酸了。
「康諾?你在嗎?」她提高嗓門喊,正想再用右腳去踢門時,門開了,她的拖鞋因為毫無阻力而飛了出去,打中了一隻毛茸茸的腿後跌落在地上。
「康……」她的聲音在見到門後的身影時戛然停止。
康諾就站在門後,頭髮濕漉漉的,肩膀上還掛了一條毛巾。她的目光由他不著一物,瀰漫著一層水氣的厚實胸膛,掠過擁有六塊腹肌的小腹一路向下。他的雙腳分開,雙臂環抱在胸前,姿態隨意而放鬆。
而他的身上除了一條緊貼著曲線的游泳褲之外,什麼都沒有。
鎮定點,任宛靈。她在心裡命令自己,然而目光卻離不開他。哇塞,他真壯觀!她從未想過男人的身體會是這麼完美,連一絲多餘的贅肉都沒有,即使接近一絲不掛的狀態,他看來仍舊英挺昂然,不可思議地性感……
「哈羅。」康諾泰然自若地道,一點也看不出被打量的不自在。
可惡,他看起來不該這麼輕鬆,活像只穿一條泳褲的是她不是他!既然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一絲不掛——呃,「幾乎」一絲不掛,那她也可以。
「你看來似乎好多了。」她朝他伸出手臂。「這是給你的。」
他接過掛在她手臂上的塑膠袋,詢問地抬起一道眉。
「巷子口的張嬸送來的小玉西瓜。反正吃不完也是餵豬嘛,我就帶兩個過來給你。」她走向前去勾回那只粉紅色拖鞋穿上,腳一扭差點跌倒。
「哇!」她大叫一聲,全靠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才沒有把那一盤蛋糕全砸到自己臉上去。「謝謝。」她抓住他的手臂,驚魂未定地道。
康諾鬆開她的手臂,接過她手上的托盤。「這是?」
「我烤了個蛋糕吃不完,想到我們約好要彼此照應的,就送過來給你嘗嘗看。」該死,他害她的目光不知道要往哪裡擺。
「你太客氣了,我還沒謝過你的『救命之恩』呢。」他朝托盤上瞄了一眼,看起來實在不怎麼美味。「這裡頭沒放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如果我要毒死你,昨天就不會費事救你。」她不高興地說。
他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見她滿意地點頭,好奇地直探向他身後。
「呃,你是要繼續站在這兒,還是要進來寒舍坐坐?」他禮貌地問道。
她顯然正在等他這句話。「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勉為其難隨便坐一下好了。」
沒等他回答,她已經興匆匆地繞過他身邊往游泳池的方向跑,待見到那在陽光底下閃爍的波光時她兩眼發亮。迫不及待地踢掉拖鞋,將兩隻腳泡到游泳池裡去。
「你不介意我泡一下腳吧?」她回過頭來看他,笑的眼都瞇了。
「你不是已經泡下去了嗎?」康諾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只要你剛才沒有踩到狗糞就好。」
「絕對沒有。」她保證道。「除非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已經教訓過狗拘,叫它不准再到這裡來方便了。」
他睨了她一眼,起身隨意伸展一下昂然頤長的男性身軀。她不由自主地盯著他看。嘖嘖,這麼帥的男人沒去拍電影多可惜?簡直是暴殄天物嘛!起碼也該去拍拍健身錄影帶啦、或是去跳鋼管猛男秀之類的賺他一筆,如果沒有人發掘他,或許她該考慮改行當他的經紀人,保證過沒兩年她就發了。
顯然察覺到她的目光,康諾轉過頭來看她,她頓時雙頰一陣燥熱。她若無其事地轉開目光,然而即使不看他,她仍可以想見他眼裡那抹閃爍的笑意。
「謝謝你的蛋糕。」他看著那個怪模怪樣的「東西」,不知道要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把它吃下去。
「不客氣,這只是舉手之勞嘛。不過我好久沒做了,可能味道會有點差;我吃了一半,覺得差強人意,本來是打算把這一半給狗狗吃的,可是它似乎對蛋糕沒什麼興趣,所以我就……」
察覺自己像個老太婆般滔滔下絕,她停下來看他,「味道怎樣?」
「還不錯。」康諾輕咳了一聲。這個讚美太含蓄了,豈止不錯,簡直是出乎意料的美味,他下記得自己曾經吃過這麼好吃的蛋糕。「你會做菜?」
「當然。」不知怎的,他的讚美令她心花怒放。「不蓋你,我的手藝可是無師自通喔,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的。」她吹噓道。其實她唯一可以見人的菜色只有蛋炒飯而已,不過反正他又不知道。
「真的?」他躺回椅背,好整以暇地看她。「你是做什麼的?」
她頓了一下。「我在一家企業的公關部門工作。」這是事實,但她深覺不夠般地又補充道:「除此之外,我還是一家女性雜誌的專欄作家。」
「真的?」他看來極有興趣。「你都寫些什麼?如何在十天內甩掉一個男人?或是如何在十天內花掉一百萬之類的?」
「少瞧不起人!」她不服氣地昂起下巴。「告訴你,我可是知名雜誌協奏曲的特約專欄作家,對流行時尚有一定的敏感度,否則他們也不會邀請我幫他們寫……」她及時阻止自己再往下說,顧慮到他會聯想到她的身份。
但她顯然是多慮了。康諾若不是從未看過這本雜誌,就是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因為他並未往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