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想證明自己吃得了苦,也沒必要這麼委屈自己。」馬偉傑不以為然地道,繼續口沫橫飛地發表他的高見。
「好了吧,馬先生?」見她不說話,石伊玲給了他暗示的一眼。「宛靈有她自己的想法,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
「我只是擔心她不適應那樣的環境。」馬偉傑轉向她,一臉討好地道:「宛靈,如果你還想待一陣子,要不要考慮住到飯店來?我和飯店經理說一聲……」
任宛靈本想直接回絕,但馬偉傑真誠的表情卻又令她將話嚥了回去。
平心而論,馬偉傑英俊瀟灑,有著人人稱羨的社會地位和家世背景,絕對是個足以托付終身的對象。她喜歡他這個朋友,但也僅止於此。馬偉傑無法令她臉紅心跳,他的吻也無法令她渾身酥軟顫抖,只除了一個男人……
「謝謝你,偉傑。」她甩開那個念頭,溫和地說:「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對自己現在住的地方還滿習慣的,真的不用麻煩。」
馬偉傑訝然地看著她。他認識的任宛靈一向冷傲、自視甚高,對任何男人都不屑一顧,不像此刻,她的神情柔和,精緻的臉龐薄施脂粉,不同於之前一向任性艷麗的她,卻另有一番奪人的清秀雅致,他幾乎看的呆了。
「那位住在你隔壁的先生,是幹什麼的?」他突然問道。「如果你不清楚人家的底細,就不該讓他隨意進出你的屋子,搞不好他是……」
他質問的口氣令任宛靈繃起臉。「你是在審問犯人嗎,馬偉傑?」她不悅地道:「我有交朋友的自由,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好了、好了,別為這種事起爭執。」石伊玲正想出聲打圓場,眼角便瞥見兩個走進餐廳的人影,她頓時像遇到救兵似的鬆了口氣。「咦,那不是康諾嗎?」
康諾和柏薇安顯然也瞧見了他們,一同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康先生,真巧。」馬偉傑站了起來。
「是啊。」康諾微微頷首。
任宛靈刻意不看他,目光調向他身旁的女伴。不穿三點式的柏薇安看來更加美艷,活脫脫是時尚雜誌走出來的超級名模。而此刻,她正一手勾著康諾的手臂,粉妝完美的臉上笑靨如花,令任宛靈心裡一陣醋意。
「你不介紹一下這位美麗的小姐嗎,康先生?」石伊玲詢問道。
「喔,這位是我的朋友,柏薇安小姐。」康諾轉向柏薇安。「薇安,這位是任宛靈小姐,你們那天見過的:另外這兩位是她的朋友……」
石伊玲主動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石伊玲,這位是馬偉傑。」她指著他說。
「你們好。」柏薇安點頭招呼,目光卻在任宛靈臉上多停了兩秒鐘,似乎有些懷疑她和那天披頭散髮的瘋女人是同一個人。
「不介意的話,大家就一起坐吧。」石伊玲熱情地邀請。
「方便嗎?」康諾瞧了任宛靈一眼,只不過沒得到任何反應。
「當然方便,我們正要開始用餐。」馬偉傑慇勤地幫柏薇安拉開椅子。
「那我們就打擾了。」柏薇安笑盈盈地坐了下來,康諾則在她身旁落了坐。侍者走上來為他們斟滿咖啡,並聽候他們點餐。
「聽康先生和柏小姐的口音,似乎不像長住在台灣?」侍者離開之後,馬偉傑才開口問道。
「我和康諾都住在紐約,這次是因為他回來渡假,我正好有空,就來陪他一陣子。」柏薇安笑的十分燦爛。「馬先生和石小姐是來這兒渡假的嗎?」
「不算是。我只是來看看宛靈,明天下午就得趕回台北去了。不過伊玲會多待兩天。」馬偉傑說。「既然宛靈和兩位是鄰居,就有勞你們多照顧她了。」
「鄰居互相照應本來就是應該的,馬先生儘管放心。」
「那就先謝謝你們了。」
不用你們多事!任宛靈沒好氣地想著。
接下來的時間裡,任宛靈話說的很少,大部份都是石伊玲和柏薇安、馬偉傑在聊天,她則食不知味地撥弄著盤裡的食物。當她偷偷瞥向康諾時,發現他也同時凝視著她。她立刻像觸電般地調回目光,若無其事地端起咖啡啜著。
「這麼說來,馬先生和任小姐的好事近嘍?」她聽見柏薇安的聲音在問。
「我已經向宛靈求婚了,就等著她點頭。」馬偉傑說的含蓄。
任宛靈勉強微笑了一下,沒注意到康諾的嘴唇微微抽緊。
「對了,我聽康諾說任小姐是個專欄作家。」柏薇安轉向她,好奇地問道:「任小姐為哪家雜誌社寫文章?我很想拜讀一下。」
「專欄作家?」馬偉傑一臉疑惑地看向任宛靈。
「其實宛靈幫雜誌社寫專欄只是玩票性質罷了,並不是主業。」一旁的石伊玲連忙幫腔。「前陣子她因為工作太重,我勸她找個地方休息一陣子,她才決定到這裡來的。」
「是嗎?」馬偉傑先是皺眉,而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你一吭不響的離開台北,我就覺得事有蹊蹺,原來是這樣……」
任宛靈在桌下狠狠踢了馬偉傑一腳,意思是:閉嘴!
沒理馬偉傑一臉呆愣,任宛靈從容地轉向柏薇安。「柏小姐打算在台灣待多久?」
「大概一個禮拜左右。我只是來看看康諾,再說他也差下多該回美國去了。」
「康先生在哪一行高就?」馬偉傑問。
「我目前為我父親的公司工作。」不等柏薇安說話,康諾已經率先答道:「這一趟回來除了休息,也順道拜訪幾位父親的老朋友。」
「其實康諾這趟回來,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辦。」柏薇安嬌聲說道。「他父親在他小時候就為他訂了一門婚事,所以他回來除了拜訪父親的老朋友之外,也想順便把這件事和對方說清楚。」
「真的?」馬偉傑的表情十分驚訝。「現在這個時代,還有父母幫兒女作主婚姻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