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你們公司裡的總經理……」左秀靈朝她瞟著眼睛,笑得一臉曖昧,「嘿,你這個年輕貌美的女秘書,大可以和那英俊多金的老闆來段愛得死去活來的羅曼史,言情小說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嗎?」
「算了吧!」黎嫣沒好氣的悶哼。「你以為每個總經理都像小說裡面寫的那麼年輕俊帥得不得了又有錢啊?我們總經理的女兒年紀郡還比我大,羅曼史?哈。多運用你的大腦瞭解一下『現實是殘酷的』這六個字怎麼寫?」
左秀靈沒再接口,不過看她的表情,大概也有感歎「夢幻破滅」之感。
找了個週末的午後,黎嫣和左秀靈,還有幾個學生時代的死黨約好了喝下午茶。才一進門,左秀靈便瞧見了她,深怕她看不見似的拚命朝她招手。
「真不習慣,看你穿這麼多衣服。」這是左秀靈打量她半晌之後,對她發出的第一句評語。
「去你的,我從良了行不行?」黎嫣睨了左秀靈一眼,左秀靈無辜的吐吐舌頭。
當然,關於黎嫣曾經跑去從事「特種行業」這件事,只有她們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並非刻意隱瞞,而是這種有點世駭俗的事黎嫣可不認為每個人都能接受,即使交情深如幾個死黨都一樣。
「那,書寫得怎麼樣了?」左秀靈關心的詢問,「進度如何?還順利吧?」
「嗯。」黎嫣聳聳肩,說得輕描淡寫,「上個禮拜寫完,我昨天寄出去了。」
「這麼快?」左秀靈瞪大了眼。
「資料齊全,文思泉湧嘛!」她半開玩笑的說。「寄出去了,可不表示有出版社會用,別期望太高,否則失望會愈大喲。」
這倒是真的,小說實畢竟有段差距,她也盡力在現實和幻想中尋求到平衡點,留給所有人一些想像的空間。若沒有出版社願意接受這樣的題材,那頂多自己欣賞嘍!又不是沒被退過稿,百煉成金鋼,習慣就好,頂多下次再接再厲,總會有出頭的一天嘛。
「對了,你那個律師帥哥怎麼樣了?勾引上沒?」左秀靈轉開話題,有點戲謔的意味。
「你倒是很關心他嘛!」黎嫣微揚著眉毛看她。
「那當然。」左秀靈笑得一臉璦昧,「如果他看不上你,那也許該換我試試,也許他會發現我比你有瞇力……」
「儘管請便。」黎嫣無所謂的一攤手,然後側頭想了一下,「等等,我數一下,他現在身邊周旋的女人除原來那個富家干金之外,還有大概十來個吧,也不多,如果你有興趣和那十幾個女人競爭,那我也只能祝福你啦!」
啊?左秀靈的眉皺成倒八字,看著黎嫣那一臉悠哉游哉,老神在在的模樣,普天之下,自己的男朋友身邊周旋著一堆蝴蝶蜜蜂,而自己還一點都無所謂的,大概也只有黎嫣了!
「別說得這麼輕鬆自若的。」左秀靈一險嚴肅,「對忖男人可不能這麼放牛吃草,你不怕他跟別的女人跑啦?」
「如果他要跟別的女人跑了,我能怎麼辦?去追回來啊?」黎嫣擺擺手。「我黎嫣不會做這種事,跑了就跑了,有什麼關係?」
左秀靈不可思議的瞪著黎嫣看。這是第一次,她聽見一個女人說她的男人跑了就跑了,沒什麼關係。
「你對他可真是放心啊!」左秀靈咕噥著,「真搞不懂你和他是怎麼談戀愛的,又不像人家熱戀時天天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我只是太瞭解他了。」黎嫣眨了眨眼,「情侶不一定要天天膩在一起,留點空間給彼此反而是好事。」她攤攤手,一臉無可奈何,「再說,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有時間聚在一起反而更珍惜,我覺得沒什麼不好。」
左秀靈仍然皺著眉毛看著她,顯然不甚贊同她的論調。黎嫣聳聳肩,懶得解釋。這事兒真要解釋起來可是很累人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她還是省點口水得好。
出了咖啡店大門,陽光正烈。她半瞇著眼,想著如今遠在美國的小玉和小娟,她前些天才接到她們由異國捎來的信件,照片中的兩個女人顯得快樂而自在,顯然早已擺脫了過去不愉快的陰影。
真姊接受了夏石慶的幫助,和她那有心東山再起的老公頂了個餐廳做起生意來了;阿升和小方開始正正經經的穿超西裝打領帶,在夏石慶公司的業務部門力求表現,而且聽說這兩個小伙子衝勁十足,拚了命要存將來娶老婆的資本。
「想什麼?」一個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一絲促俠,「光天化日之下站在馬路旁傻笑,挺詭異的。」
黎嫣回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嘴巴是張開的,她趕緊閉上。真可怕,她才正想著他現在在幹什麼,他居然就不聲不響的出現了。」
「嘖嘖,真是神通廣大。」她斜著眼說:「你這個律師何時當起偵探來了,連我在哪裡都逃不過你的法眼?」
夏淮舟低聲笑了,伸手摟過她纖巧的腰身,「那還不簡單,一通電話你媽就把你給出賣了,她告訴我可以在這兒找到你,我還怕來晚了。」
黎嫣挑起眉。她可沒忘記她出門時,有潔癖的黎媽正在幫家裡大掃除,看夏淮舟滿頭黑髮亂蓬蓬的,領帶也歪了一邊……「你該不會被我媽叫去幫她大掃除了吧?」她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哦,真是見鬼,她可以想像夏淮舟穿西裝打領帶被黎媽吆喝著去搬東搬西的模樣。
夏淮舟對她的取笑絲毫不以為忤,一副早八百年前就認栽了的表情。
最近很忙,」她睨著他問。
「唔……當然,」他攤攤手,對她擠眉弄眼,「忙著應付所有的蝴蝶蜜蜂,我以為你再清楚不過。」
「艷遇真多不是嗎?」她有點酸溜溜。說不在意是騙人的,沒有嫉妒心哪叫女人!「吃醋?」夏淮舟微笑,不理黎嫣對他的反應大皺其眉,他輕吻一下她帶著幽香的髮絲:「稿子寄出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