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舟顯然聽到了她的嘀咕,他的眉毛揚了起來。
黎嫣撇撇嘴,不想理他的走到一邊去,卻被他一把拉住了。
「幹麼?」她惱怒的瞪他,賭氣的脫口而出,「你不是該忙著應付那個千金小姐和你未來的老丈人嗎?你沒去陪他們,不怕將來前途無亮了?」
夏淮舟的眉毛揚得更高了。那令黎嫣陡地憶起自己了些什麼,她立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在心裡咒罵自己幾千幾百遍。
哦,她這是在吃醋嗎?她現在十足像個打翻醋罈子的女人在對老公興師問罪。
「他們多的是人陪,不缺我一個!倒是你利用阿升跑掉的那一幕並不高明。」他蹙眉,溫柔的用一手輕觸她的頰,「怎麼,你不開心?」
黎嫣沒有開口,避開了他熾熱的目光,有些害怕自己是否陷得太深了一點。當初信誓旦旦一定會把夏淮舟勾引到手的是她,千方百計去挑逗人家的也是她,怎麼這會兒卻好像全變了樣?她碰上的和她原先天真的設想完全不同。
莫非,她才是被夏淮舟勾引上的人?真是一團糟!她慘兮兮的想。
歎了口氣,黎嫣認命似的轉過頭來面對夏淮舟。他正好整以暇的將雙手環抱在胸前,等著她開口。
「呃……」她清了清喉嚨,「我想老老闆已經告訴過你,我不會再回去上班了。」
「我知道。」
「那你當然也該知道,以後你不用來接我下班了,我想你也有你的事要忙……」哦,去他的,她要講的不是這個。
「謝謝你為我著想。」他過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說,「這意思是,我現在可以走了,以後也不用來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不反對有免費的司接送。」她打了個哈哈,什麼嘛,笨蛋,這不就表示她很歡迎他再來騷擾她嗎?她可沒忘記上次是他發脾氣走掉的,現在居然一副從沒發生過的表情般,用那可惡的笑臉誘惑她。
「可以,但我有條件。」他朝她指了指自己。
「哦,那就算了。」黎嫣馬上搖手,乾笑了雨聲,「我不勉強,絕不勉強。」
她話還汲說完,他已經伸出手臂環住她的腰,她還來不及叫,他的唇已經俯了下來,熾熱而需索的蓋上她的。
她低吟一聲,感到一陣幾乎是如釋重負般的釋然,她發覺自己的手臂溜上了他的腰,感覺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慰燙著自己的胸口。承認吧,你的確是被這個男人勾引上了,雖然不是自願的,不過總也是事實。反正她黎嫣也聰明了二十幾年,就笨這一次也無所謂。
所有的煩雜情緒都是糜亂不實的,但他卻是真確的!她不情不願的發覺,他喚起的慾望遠超過她的自制力。
他再吻她,吻得細膩而纏綿。黎嫣微笑,輕撩他頸後柔軟的髮絲,感覺他老大不情願的扯開唇,氣息仍然急促的靠在她的頸際。
「看來,你真是被我調教的太好了。」他的聲音低啞。
「當然,不然怎麼釣得到你這條肥美多汁的大魚?」她淘氣的微笑,「如何,承不承認你被我勾引了?」
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不承認?黎嫣狡黠的一笑,不安分的手溜上了他寬闊的背脊,輕柔的碰觸令他猛的抓住她的手。
「幫個忙,我們趕快離開這棟屋子。」他從牙縫裡迸出聲。
「為什麼?」她訝然!
「否則,我不保證接下來我會不會真成了蹂躪純潔少女的色魔了。」夏淮舟重重的吻了她一下,「咱們去喝咖啡。」
喝咖啡?在三更半夜?她似笑非笑的睨著他看。
「有何不可?」他笑得壞壞的,然後湊近她,「難不成你還想喝酒?先說好,後果我可不負責!」
黎嫣重重的給了他一拳,也堵住了他接下來可能更兒童不宜的話。
好吧,偶爾瘋狂一次也無所謂!一絲貓似的精靈般微笑泛上了黎嫣的唇畔。而至於夏淮舟承不承認被她勾引,唔,反正她有的是辦法讓他承認,不急在這一時。
尾聲
一個月後,黎媽和黎爸在完全不相信女兒「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的理論之下,連袂由台中北上,美其名曰是來探望這個女兒是否安然無恙,實際上卻是來瞧瞧這個女兒到底在搞什麼鬼。
於是乎,在黎家兩位大人連續五天的疲勞轟炸之下,黎嫣終於宣佈棄械投降,認命接受父親的安排,進入一家頗具規模的外貿公司擔任總經理秘書。
老實說,黎嫣覺得這種靠關係而得來的工作會,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她明白自己在工作上的高效率和專業度,不但讓她的頂頭上司大為讚賞,再者,工作的挑戰性也高,她可以說是相當滿意這份工作。
只不過,唉,當初畢竟不是經由公平競爭的面試而取得這份工作機會的,想起來黎嫣總覺得心裡有些疙瘩,這大概也是她為了不想落人口實,一心一意要在工作上求更好表現的原因。
「唉,反正你現在的工作表現好得很,何必管當初是怎麼靠關係進公司的?」左秀靈就曾經對她心裡的嘔氣不以為然。「再說,你不說,公司裡誰知道這回事?」
黎嫣後來想了想,覺得左秀靈的話雖是歪理,但好像也有那麼點道理。
「而且,你不找份正常的工作,光寫那什麼沒營養的言情小說,你靠什麼餬口?」左秀靈那張嘴巴自然也不會留情到哪裡去,「你以為自己是金庸還是瓊瑤啊?人家一本書可以賣到百萬冊,養家餬口絕對沒有問題,你的稿子連有沒有人要出版都是個問題,別以為出過一本書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有第二本,第三本,現實是殘酷的,懂吧?」
當然,黎嫣自然懂得「現實」這兩個字怎麼解釋,過去這幾個月給她的感受太過於深刻,也許她一輩子都會記得。那不會只是插曲,而是她人生的一段歷程,她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