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嗤之以鼻的目光,她倏地坐起身子,眼裡燃起怒氣。噢,天殺的,她才不管他怎麼想。他就和他那頑固的老爸一樣不可理喻!
她昂起下巴。「你愛怎麼想是你的自由,但我有些話非說不可。」
「講指教,沙夫人。」低沉的嗓音隱含嘲諷。
「你是否應該改善和你父親的關係?」她硬聲說道:「你們畢竟是父子,不該再這樣仇視對方下去。」
他的眼睛危險地瞇起。「你管得太多了,小妞。」
「再怎麼樣,他都是你的父親……」她還沒說完,他已經倏地翻身下床。他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短褲,赤裸著勁瘦結實的上半身。他的肩膀肌肉因壓抑而賁起,健壯的大腿修長有力,渾身充滿如猛獅般懾人的氣勢和力量。
他將雙臂交握在胸前,那對鷹般銳利的眸子注視著她,令她不由得吞嚥了一口。然而她盡量挺直背脊,不在他的目光下退縮。
「你錯了。」他冷冷地道。「我認識他的時間比你久,我很瞭解他對我的觀感,如果你以為憑你就能令我和他前嫌盡釋,來個皆大歡喜的破鏡重圓,那你顯然是太天真了。」
「可是——為什麼?他不可能毫無理由恨你。」她倔強地堅持道。「我知道他既頑固又難以親近,但如果不是你先挑釁他、或做了令他不高興的事,他不會存心和你過不去。」
「在他心目中,他只有一個兒子,就是沙洲!我連沙洲的一根頭髮也不如,他甚至認為我是不該出生的,」他的話從牙縫裡迸出,聲音裡隱含潛藏的克制。「這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嗎?或許你要親耳聽他說出口才肯相信?」
他的喉結滾動,臂膀肌肉僵直,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整個房間迴盪,濁重得幾乎令人難以忍受。她張開嘴巴,卻無法說出任何言語。
「不!」她低喃著,喉嚨緊繃得讓她難以出聲。什麼樣的父親會告訴他的孩子,他的出生是個錯誤!難怪他和父親之間的鴻溝如此之深。想到他獨力背負著這個巨大的包袱和壓抑,她感到胸口一陣撕裂般的痛楚。
「很不幸的是,我和他都無意改變這樣的狀況,恐怕你當不了救世主了,官小姐。」他薄唇抽緊,目中寒意陡起。「如果你還想拿到那兩百萬美金,我建議你最好從現在開始閉上嘴巴,別再插手我的家務事。」
她注視著他陰鬱的眼神,感到心在淌血。天知道她多麼渴望分擔他的苦痛,和他一起面對這一切;然而他根本不需要她。他就和他的名字一樣,他的內心是一片荒蕪的沙漠,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不愛任何人。
「既然我們之間還存在著交易,那麼我有話問你。」她一甩頭,用同樣冰冷的語調迸出聲。「在你爺爺的遺囑中,除了我們的婚姻必須維持五年之外,是否還有其他條件?」
他愣了一下,眸中光芒閃爍。「這是誰告訴你的?」
「誰告訴我並不重要,重點是你沒有權利瞞著我。」
他粗魯地咒罵了一聲,表情陰沉乖戾。「是又如何?生一個孩子就可以拿到超過兩百萬美金的價碼,這可比一樁需要花費五年的婚姻來得容易多了。或許你要的是這個?你怪我沒告訴你另一條賺錢的捷徑?」
「沒錯!」她不顧一切地喊。「既然一個孩子能讓我拿到更多錢,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放棄?你沒有權利代替我作決定!」
他猛地抬起頭來,森冷的眸光像千年冰河。他的目光在她的嬌軀上游移,看著她的胸脯誘人的起伏,那薄薄的睡袍幾乎遮掩不住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光看著她就能令他身軀繃緊,腰間竄起無法克制的欲潮。
她或許還年輕,但卻是最懂得挑起男人慾望的美麗尤物。
「是嗎?」他非常輕柔地道,腳步逐漸朝她逼近,表情是駭人的冷靜。
她驀然明白自己是真的觸怒了他,倏地感到驚慌至極。她拉開床單,想跳下床好避開他隨之而來的兇猛報復,然而他已瞬間而至,一把攫獲住她的手臂。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願吧!」他咬牙切齒地道。
下一秒鐘,官茉彤發現自己已經被壓回床上,他的嘴唇野蠻地堵住她的。她驚喘一聲,開始掙扎地想避開他灼人的碰觸,然而他卻輕易地將她的雙手反扭至頭頂,一手潛進她薄薄的睡衣底下,肆意地摩掌過她赤裸的曲線,令她的身軀驚懼顫抖。
「不要,沙漠。」她低啞出聲,心臟狂跳得幾乎令她無法呼吸。
「為什麼不要?」他的身軀欺壓上她。「你也想要我,不是嗎?只要把我當成翁季倫,取悅我,或許我會讓你更快達到目的。」
她倏地睜開眼睛,望進那雙冰冷無情的眸子,即將出口的懇求梗在喉嚨裡。他的唇粗暴地印上她雪白的頸項,撫觸她的大手更加狂野,和雙唇一樣徹底又放肆地愛撫過她身軀的每一寸,將野火般的灼熱熨燙過她的肌膚,撩起她身軀背叛的熊熊火焰。
她狂亂地掙動著,徒勞無功地推著他,然而他的胸膛有如一堵牆般堅硬。他的撫觸尋不著一絲溫柔和憐惜,有的只是猛烈和狂猛的激情。淚水無聲無息地滾落她的臉頰,因為她發現自己的意志竟是如此薄弱,她根本抗拒不了他……也抗拒不了自己……
風暴過後,他們之間有了好一會兒的靜默。
沙漠稍微挪開一部分的重量,往下俯視著她。她的紅唇因他的吻而濕潤紅艷,長髮凌亂地披瀉纖巧的肩膀和枕上,襯得那張象牙般的臉蛋兒更顯細緻嬌弱。
「你應該告訴我!」他的聲音仍然冷峻,但表情已經柔和了許多。
「你會相信嗎?」她沒有看他,表情平靜而漠然。
望著那張淚痕猶存的臉蛋,他頓時感到懊惱了起來,還有一絲對自我的厭惡和不齒。
他翻身坐起,伸手爬過滿頭亂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