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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那關鍵呢?」顧芳綺瞅著她看。「你很在乎他,是不是?」

  她輕怔了一下。「那又如何?他身邊又不缺女伴,他不見得看得上我。」她故作輕快地道。

  「你啥時對自己這麼沒自信了?」顧芳綺挑挑眉毛。「你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那天我瞧見他一雙眼睛就直跟著你轉,說他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那真是睜眼說瞎話。」

  是這樣嗎?她垂下眼默不吭聲。這陣子她和關健經常在一起,關健會和她聊及公事和心裡的一些想法,也對她的生活圈和成長過程興致勃勃;即使有時不說話,兩人也能滿足於那份詳和的寧靜。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和一個男人如此親暱的相處,但卻又是那麼自然而然。漸漸的,她發現他微笑的時候多了,舊有的憤怒和饑誚似乎已逐漸融化。有時她會發現他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卻又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等她離開之後,他會想念她嗎?她不由自主地猜測著。他和他父親的關係已經有了改善,將來他必定會和關成奕一起為他父親的事業而努力,進而找到更適合他的女子,到那時候,他就會將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告別了顧芳綺,安以姮在晚餐時刻回到晨曦園,才一進門便發覺氣氛不太對勁。

  怎麼回事?她正納悶著,一個低沉的悶響從書房裡傳來。她微微一震,迅速朝書房的方向跑去,遠遠地便瞧見晨曦園的管家李媽和胡蘭欣,正噤若寒蟬的站在門外;門裡的關德宗和關健則是對峙著,氣氛顯然已經僵持了好一會兒了。

  「有話好好說,爸。」站在兩人中間的關成奕正極力安撫。「您別生氣……」

  「叫我怎麼能不生氣?」關德宗面色鐵青地盯著關健。「你說你對富泰集團沒興趣,原來全是謊話!你是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

  「我告訴過你,我事先根本毫不知情!」關健握著拳頭低聲咆哮。

  「你敢說你沒有插手?如果不是由你主導,富泰集團又怎麼會臨陣倒戈?」

  「富泰集團會放棄和敦品集團的多年合作只有一個原因:因為敦品集團無法再為他們帶來利益。」他冷冷地道。「這樁合作案是公司股東的集體運作策略,根本輪不到我插手。就算我事先知道又如何?你的大兒子留不住合作多年的老客戶是他自己的問題,和我無關!」

  「所以你就袖手旁觀,等著讓所有人看我關某人的笑話?」關德宗大聲吼道。「這就是你的目的嗎?你很恨我當年委屈了你母親,所以要代她懲罰我?」

  「有這個必要嗎?這些年來,我相信你的良心已經受夠了譴責!」他目光如炬,咄咄逼人地道:「你不敢向你的老婆承認你有別的女人,你怕失去一切榮華富貴,所以只好偷偷摸摸,讓你的情婦不見天日了二十年。誰料得到商場上鼎鼎有名的關德宗,居然如此人面獸心?」

  「你說什麼?」關德宗氣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你敢這樣跟我說話?別忘了你姓關,你的命是我給你的,你居然敢教訓我?」

  「爸,您先坐下。」關成奕急忙向前,一向溫文的脾氣轉為罕見的強硬,「關健,別再說了。」

  「我難道說錯了嗎?如果不是我母親病得快死了,你會讓我和她見上一面?」關健充耳不聞,表情僵直的回視著父親。「或許我是你兒子,但是在你心裡,我永遠只是個次級品,我的地位永遠比不上你的大兒子尊貴,不是嗎?」

  「所以你不擇手段的搶敦品集團的生意、甚至勾引你大哥的女人,幹出這些下流骯髒的事來,就是為了要報復我?」

  「我從來不會否認我做過的事。」他的表情陰沉,聲音已經失去了耐性。「我再說最後一次:這樁合作案絕非由我所主導,我從未想過要搶走敦品集團最重要的客戶。」

  「你以為我會相信?」

  「信不信隨你!」他低聲咆哮。「如果我存心要捂垮敦品集團,我早就會付諸行動,絕不會浪費時間等到現在。」

  「你……」關德宗用手搞住胸口,一口氣幾乎喘不過來。

  在一旁的安以姮立刻衝向前去,拍拍他的背幫他順氣。「發脾氣對您沒有好處,董事長。」她柔聲勸告。「關健已經說了這件事和他無關,也許您是誤會他了。」

  「誤會?如果不是他給了優於敦品集團的條件,富泰集團怎麼會轉而和他合作?他根本就是存心要和我作對!」關德宗依舊氣憤難平。

  「既然你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定了我的罪,又何必浪費時間來質問我?」他冷冷地說完,轉身大步拂袖離去。

  「關健……」關成奕出聲叫道。

  「你們誰都別攔他,讓他走!他一踏出了這個大門就別再回來。」關德宗還在吼。

  安以姮將目光調了回來,看著關成奕和胡蘭欣不停的安撫著關德宗。現在的關德宗正在氣頭上,看來一切只有等他怒氣平息後才能得知整件事的原由了。

  她咬了咬唇,然後悄悄地退出了書房。

  安以姮在後院的涼亭裡找到了關健。他直直地站立著,雙手環胸,兩眼瞪視著前方,全身的肌肉仍因未熄的怒氣而繃緊。

  她放輕腳步走到他身邊,輕輕碰了碰他。「關健。」

  「你來幹什麼?」他沒有轉過頭來看她,聲音粗暴魯莽。「你還要我怎麼做?我照你說的順從他、取悅他,結果呢?他根本就巴不得我離得愈遠愈好,最好永遠別再看見我。」

  「你明知道他只是說氣話。」她嗓音輕柔的安慰,「他剛剛失掉了敦品集團最重要的客戶,這對他而言不止是一樁生意,更是面子問題;換作是你,你也一樣會發怒,不是嗎?」

  他側過頭來看她。她的目光清澈柔和,彷彿輕易便瞭解他的鬱悶。他的喉結滾動著,努力和受傷的情感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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