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他一直讓自己的心塵封著,不去對人有太多感覺,只因為不在乎就不用擔心失去,然而玄菱卻又重新開啟了他心裡那道關閉已久的門,讓他在她面前無所遁形。他幾乎忘了沒有她的這些年來,自己是怎麼過的。
想起人傑的警告,他不由得微微蹙眉。但他暫且按住,不打算讓她為這件事擔心。她對他是如此重要,有如空氣般不可或缺,他會竭盡所能地保護她,沒有人能自他身邊奪走她!「走吧,咱們出去吃飯。」譚森粗聲說道,壯士斷腕般地放開了她。
「你不是說你不餓?」房玄菱瞇眼笑道。
「我改變主意了。」他低聲咆哮,重重地在她誘人的唇上印下一吻,粗聲咕噥著,「別再誘惑我了,女人。趁我還想做個君子時,咱們最好趕快離開,否則下一秒你就會在這裡慘遭我的蹂躪。」
「譚森,有空嗎?」孫承翰走進辦公室。
「什麼事?」譚森看了他一眼,將文件交還給等在一旁的秘書後,秘書立即轉身退出辦公室。
孫承翰合上門走了進來,將自己拋進那組黑皮沙發,好半晌不吭聲。
「怎麼了?」見他有些鬱悶的表情,譚森忍不住問。
「雅晴告訴我,你和她分手了。」一會兒後孫承翰才開口說道。
原來是這件事。譚森挑了挑眉,往後靠向椅背。
「我不知道這件事還得經過你的同意。」
「你怎麼能這麼做?」孫承翰倏地彈起身子,表情有些責怪的意味。「我以為雅晴對你的意義,大過於那些周旋在你身邊的其他女人。如果你對她根本不是真心誠意的,你當初就不該和她交往。」
「雅睛和我交往,只是為了滿足她父親的期望罷了,你也很清楚這一點。」見他怔住,譚森慢條斯理地接了下去,「倒是你。你打算什麼時候才向雅晴坦白自己的感情?直到雅晴嫁給我之
後?」
孫承翰瞪視著他,彷彿他剛剛揍了他一拳。
「你知道?」他重重地坐回沙發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是玄菱告訴我的。坦白說,我還有些慚愧自己居然沒早一點看出來。如果我沒發現,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打算告訴我?」
「我怎麼能說?她和你是公認的一對,所有人都認定你們結婚是早晚的事。再說,雅晴的父親中意的是你,不是我。」他悶著聲音道。
「但重要的是雅晴心裡怎麼想,不是嗎?如果你愛她,不管你有多少敵手,你都該盡全力去爭取,贏得她的芳心,而不是盡找些借口來解釋自己的懦弱和毫無行動。」譚森的指責毫不留情
。
孫承翰靜默了半晌,最後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懦弱?或許我真的是。」他洩氣地道,伸手抓抓頭髮。「在還沒瞭解雅晴的心意之前,我不想貿然行動嚇跑地,我怕最後會連朋友都做不成。」
「你何不試試看?被拒絕總比你拚命壓抑著不說的好。」「你的建議倒是和玄菱如出一轍。」他嘟嚷著,抬起頭來看著好友。「說到玄菱,你打算怎麼辦?你幫她找丈夫的計劃還要繼續進行嗎?」
「老天,當然不!」譚森脫口而出。
我想也是!孫承翰挑著眉毛,但識趣地不做評論。
他的表情令譚森有些氣惱,只好以重重一咳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人傑告訴我,玄菱的幼稚園最近不是很平靜。前幾天,有一輛車從巷口衝出來,差點撞上玄菱。」他轉開話題。
「真的?」孫承翰被這句話感染得嚴肅起來。「是偶發事件?」
「希望是。」想到可能有人想對聖柏德幼稚圍,甚至是對玄菱不利,一層黑影籠罩住他,令他的血液幾乎為之凍結。
「如果那不是偶發事件,會是誰想對付聖柏德幼稚園,或是對付玄菱?」孫承翰提出質疑。「長興實業目前經營情況勉強穩定,照理說,還不至於擋到其他人的財路,再說聖柏德幼稚園一直穩健經營,沒有理由有人要對它不利。」
「詳細的情形我還不瞭解,但我打算請一些人到幼稚園去站崗巡邏,保護玄菱和小朋友們的安全。」
「這倒是可行之道。不論情況如何,小心一點總是好的。」孫承翰贊同地點點頭。「對了,晚上在西華飯店的應酬你會去嗎?」
「再說吧。」他有些心不在焉,心思仍然放在如何安排人手保護幼稚園上。
孫承翰正要接話,電話適時響了起來。
譚森傾過身去接起。「喂?」
「譚森,是我。」連晉源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今晚在西華飯店的飯局,你會來嗎?」
「有事嗎?」他不做正面答覆。
「我有件驚人的事情要告訴你。這件事關係到你們和房家的淵源,我另外也邀了房人傑和房玄菱,你最好來一趟!」
和房家有關?譚森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連晉源已經掛了電話。
他慢慢地將話筒放了回去,迎向孫承翰詢問的目光。
「連董事長要我出席今天晚上的飯局,他有事情要告訴我。」
「什麼事情這麼緊急,非得要今天晚上說不可?」孫承翰不解地問。
譚森靠回椅背,沉吟地輕撫著鼻樑,想著連晉源頗有深意的話。
這件事關係到你們和房家的淵源……
看來他必須得親自走一趟,才能知道連晉源葫蘆裡賣什麼藥了。
第九章
「連董事長要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房玄菱走進飯店五樓的宴會廳,低聲問著身旁的房人傑。
「我也不知道。」他目光掃視過整個寬敞的宴會廳,心裡也狐疑得緊。「他只說了有很重要的事,這件事和譚森有關,要我們一定得來。」
和譚森有關?房玄菱還想發問,房人傑已經和迎面而來的幾位商界人士攀談起來,她只好暫時將滿腹疑問按下。雖說這並不是連晉源的第一次邀約,而且他對他們的態度還算友善,然而不知怎的,她卻隱隱覺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