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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只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宴會場合罷了,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將這份不安歸咎於是自己近來壓力太大的原因。

  「看樣子,連董事長還沒到。」擺脫那些人之後,房人傑側過頭來看她。「你餓了嗎?要不要

  我去幫你拿些吃的?」

  「也好。」她點頭,看著他轉身離去。她隱忍住一個呵欠,目光無聊地掃視過整個衣香鬢影的宴會廳,只見整個廳裡擠滿了歡聲笑語。

  她下意識地梭巡著譚森的身影,不太費力便瞧見他和孫承翰就站在雞尾酒桌旁,正和一小群衣著光鮮的人士交談著。

  譚森也瞧見了她,俊朗的臉龐立即浮起笑意。他向她指指圍繞在身旁的那些人,然後聳聳寬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她忍不住微笑了起來,用眼神告訴他,她完全瞭解他的身不由己。

  調回目光,她正想找個不受人注意的角落坐下,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房小姐。」

  房玄菱回過頭去,有些意外地瞧見連晉源就站在她身後。「連董事長。」

  「嗯。」連晉源朝她身後望了一眼。「房先生呢?」

  「他離開一下,應該很快就會回來。」雖有些納悶他笑容的含意,她還是禮貌地保持微笑。

  「嗯。」連晉源點點頭,精明的目光打量著她,令她渾身不自在。「我今天找你們到這兒來,是想跟你們說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很欣賞譚森,一直很希望他和雅晴能結婚的事吧,房小姐?」

  房玄菱的心情沉了下來。「我知道。」

  「那我想你應該也瞭解他之所以金援長興實業的原因,是因為他一直視你父親為恩人。」他繼

  續說道,銳利的目光依舊停在她臉上。「不過,他在你們身上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遠超過他應該做的。當然啦,懂得感恩圖報是件好事,但如果他根本就搞錯了事實真相,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房玄菱微微一凜。「你是什麼意思?」她謹慎地問道,心中的不安更甚。

  不知怎的,連晉源雖然在微笑,但那對細小的眼睛裡閃爍的光芒卻令她不寒而慄。她突然感到驚懼起來,隱約預料到他今晚的安排絕非善意。

  「啊,他們都來了。」連晉源沒有回答她,逕自朝她身後招手。

  她回過頭去,看著譚森和連雅晴、孫承翰和房人傑等,一起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連董事長。」譚森微微頷首,然後轉向房玄菱,卻見她神色有異,忍不住微微蹙眉,一手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拉近。「玄菱?怎麼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將小手鑽進他手掌心裡緊緊握住,彷彿害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

  她的小手有些冰涼,細緻的臉蛋兒略顯蒼白。譚森正想開口詢問,一旁的連雅晴已經率先開了口。

  「爸,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把大家都叫來這兒?」

  「既然你們都在,那我就不浪費時間了。」連晉源的目光先是掃視過在場的每個人,最後停留在譚森臉上。「你知道當年你父親為什麼會生意失敗嗎,譚森?」

  譚森顯然有些意外他會這麼問,他的反應只是微微聳肩。

  「商場勝敗是兵家常事。我父親錯估市場,造成公司巨額虧損,會遭遇失敗並不令人意外。」

  「你真的這樣認為嗎?」連晉源歎息地搖頭。「或許你父親當年是錯估市場,但若不是有人處心積慮想搞垮他,存心要斷他後路,讓他在商場上混不下去,也許他也不至於敗得那麼慘,甚至需要以死來解脫。」

  譚森皺起濃眉,目光緊盯著他。「你是什麼意思?」他聲音緊繃地問。

  連晉源露出微笑,斜眼瞄向站在他身邊的房人傑和房玄菱,狡檜地接口,「我的意思是,你父親之所以會破產,完全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他的人,就是他一向推心實腹、視為知交的朋友

  房長興也就是房玄菱的父親。」

  譚森猛地一震,表情錯愕,房人傑和房玄菱更是刷白了臉,滿臉無法置信。

  「你胡說!我父親不可能這麼做。」房人傑氣沖沖地嚷了起來。「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有什麼證據?沒有的話,就少在這裡放屁!」

  連晉源沒有理他,逕自轉向譚森。「你以為房長興為什麼收留你和你母親,讓你們有個棲身之處?那是因為他內疚,他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不惜逼自己的好友銀鐺入獄,讓他甚至死在監獄裡。而現在,他的兒子幾乎敗光了他當年用卑劣手段所得來的財富,這不就是血淋淋的現世報

  嗎?」

  譚森的手在身側緊握成拳,喉結上下滾動。「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他沙啞地問。

  「前些天我和一群老朋友聚在一起喝酒,聊著聊著便有人提起當年這回事。有人認為你父親死得太冤枉,所以我認為有必要讓你知道這件事。」他瞥了房玄菱一眼,慢條斯理地接了下去,「免得你分不清敵我是誰,錯把一些陰險狠毒心如蛇蠍的人當成朋友,誰知道他們將來會不會再毫無預警地捅你一刀?」

  房玄菱沒有反應,只是呆呆地站著,身軀顫抖,臉色蒼白如紙。

  「你說什麼?你這糟老頭子根本是含血噴人誣賴我父親,我可以告你譭謗!」房人傑氣憤難平

  ,正想衝向前去,卻被孫承翰硬生生地拉住了。

  「我堂堂一個大企業的董事長,何必說謊中傷你?」連晉源睨了他一眼,目光輕蔑。「我只是不願意看譚森再這麼傻下去,將一個毀了他們家的大惡人當成是恩人。不信的話,儘管去找你父親生前的友人問個明白,看是不是我在捏造。」

  沒有再理眾人的反應,他朝連雅晴努努嘴巴。「雅晴,咱們走了。」

  「可是爸,我……」她正想抗議,連晉源已經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手臂離開。

  一時間,這個角落裡只剩下譚森、孫承翰、房人傑和房玄菱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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