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虜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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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她還沒來得及答話,電話已經「砰」的一聲掛斷了。

  掛了?她對著話筒大皺其眉,將話筒放了回去。哪有這麼霸道的傢伙?居然連問都沒問她一聲,如果她晚上另外有約或有推不掉的應酬呢?

  可是……想到可以和他見面,讓她心情開始飛揚了起來。她低頭打量自己的一身裝扮,今天因為沒有什麼重要的場合非出席不可,所以她身上只是一件樣式簡單的粉紅色套裝罷了,不知道褚拓會帶她到什麼地方去?也許她該回去換個衣服……

  正想得出神,叩門聲響起,席為丞探了半個頭進來。

  「與蝶,好了嗎?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呃,我……」她猶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坦白。「褚拓剛剛打了電話來。」

  席為丞眉毛一皺,然後恍然大悟。「唔,那小子索取他的報酬來了,是吧?」

  「他只是請我吃頓飯罷了,為丞。」她不喜歡為丞的語氣,越過他身邊出了辦公室。「再說,他的確實現了他的諾言,不是嗎?」

  「是啊,幸好他還算識相。」席為丞聳聳肩,睨了她一眼,「代我轉告那小子,如果他敢對你有什麼不良的企圖,我可不會對他客氣。」

  席與蝶微微蹙眉,但也不想和他爭辯。

  饒邦睿也在此時由他的辦公室走了出來,給了她詢問的一眼。

  「喝,這下可精采了。」席為丞吹了一聲口哨,促狹地說道:「邦睿,你的未婚妻正要和別的男人出去吃飯,你沒有意見嗎?」

  「為丞!」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不喜歡為丞的遣詞用字,雖明知他的個性就是愛開玩笑,她仍然不欣賞這種幽默。

  饒邦睿立刻會意,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投給她頗有深意的一瞥,令她的身軀微微繃緊,想起了那天和饒邦睿的對話——記住,你的目的……

  她甩甩頭,極力將這不受歡迎的思緒推出腦海。如果她不想再被褚拓那惡魔般的魅力所影響,那麼她最好和他保持距離。

  而現在,她必須謹慎提防,提防讓他進駐她的心房。

  如果席與蝶曾經擔心褚拓會板著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孔對她,那也在見到他之後全然釋懷了。

  半小時後,他們已經置身在一家飯店頂樓氣氛優雅的餐廳裡。這家消費高得令人咋舌的法國餐廳是褚氏集團連鎖飯店的一部分,在全世界八十餘國共有超過兩百家的分店,一向以絕佳的口碑和服務在國際間享有盛名。

  而這家豪華精緻、抬頭可以仰望滿天星斗的旋轉餐廳,更是台北的名流人士最愛造訪之處。除了氣氛優雅安靜之外,為了顧及客人的舒適和隱密性,每個卡座都保有一定的距離,再加上彬彬有禮的侍者來回穿梭,更令客人有賓至如歸之感。

  「想什麼?」褚拓沉沉的聲音響起,席與蝶像觸電般地回過神來,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想你。」看到他眉毛一揚,她匆匆地接了下去,「呃,我是說……這幾年來,你顯然相當稱職,將你父親交給你的事業經營得很成功。」

  他微瞇起眼打量她,似乎想看出她這句話是真心的,或者只是在諷刺他。然而那對望著他的美眸裡沒有嘲諷,只有一片坦蕩蕩的真誠。

  「接手前人的成果沒有什麼好驕傲的,我只是盡力將事情做到最好。」他輕描淡寫地道:「褚氏集團旗下的連鎖店都是由褚磊負責,我根本插不上手。我的父親對我們的要求十分嚴格,為了做到他要求的每一件事,我和褚磊都下過很大的工夫。既然我們沒有時間分心去做別的事,當然只能全力投注在這上面。」

  她看著他泰然自若地轉頭向侍者吩咐了幾句,表情沒有一絲對父親的責難和不悅,她不禁有些怔忡了起來,想著一個自小便被父親逼迫著學習、根本沒有童年可言的孩子,是怎麼經歷那一切的?」

  「你的母親呢?」等侍者上了餐後,褚拓有些躊躇地開口,「我記得她一直住在加拿大,這些年來她好嗎?」

  席與蝶有些訝異他會這麼問,然而她只是微微一笑。

  「她在兩年多前過世了。」她輕聲地道。

  褚拓有些愕然,看著她低垂的睫毛,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我很抱歉。」

  「沒關係,都已經過去了。換個角度想,媽媽她沒有經歷過太多病痛就走了,這未嘗不是一種福氣。」她瞅著他看。「你呢?這些年來,你在哪裡?」

  問了之後,她有些忐忑不安。她想,或許他並不願意告訴她關於這些私人的事,畢竟他對她並不完全信任。然而意外的,他居然笑了,沒了他一貫的冷酷和漠然,那張俊美的臉龐顯得可親了許多,令她微微屏住呼吸。

  「我在倫敦。」見她訝異地微揚起眉,他慢吞吞地接口,「我想,你可能沒想到我會離開台灣到英國去,只為了給你們一個我已經死亡的假象吧?」

  她注視他,想看出他的表情有無一絲不悅,然而沒有,他仍然神色自若,輕鬆得彷彿在和她討論天氣似的。

  「你的確是騙過了我……我們。」她吞嚥了一口,低語著,「你絕對不知道,當我知道你還活著時,我有多高興。」

  褚拓眼神閃動,但他沒有說話,俊朗的臉上毫無表情。

  察覺到他不打算作任何評論,她用舌尖潤了潤唇,再度開口問道:「你這些年來都沒有離開過英國?」

  「也不盡然,我一直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也曾經回來過台灣幾次,只不過沒有讓消息曝光罷了。」

  席與蝶點點頭,咬著下唇。「這麼說來,烏立礎這個代理總裁只是個障眼法罷了,褚氏集團實際上仍然在你的掌控之中?」

  他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她,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垂下雙眼。是了,這就足以解釋這三年來的一切,包括褚氏集團的運作情形並無絲毫的改變,烏立礎的經營手法和褚拓如出一轍,原來……原來自始至終,褚拓根本沒有離開他的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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