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范洛亨躊躇地開口問道:「怎麼,你對那個姓繆的小妞兒真的有興趣?這可是少有的現象。向來只有女人對你主動投懷送抱的份,我還沒見你主動去追求過女人哩。」
他露出一個毫無笑意的微笑。「就當是打發時間吧,和女人逢場作戲也算是種調劑,這不也是你的名言?」
「當然。」范洛亨攤攤手。「你追求繆令襄,那尚萱那邊怎麼辦?」「這干尚萱什麼事?」
「也對,寧小姐只是一相情願,再說你對繆令襄的興趣不見得能維持太久!」他摸摸鼻子,懶洋洋地起身。「沒事的話我先走一步啦。」
擺擺手,他轉身朝門口走去,手在握到門把後又停了下來。「還有,你不想談五年前那件事,代表那個女人還在你心中。或許是你該想辦法解決的時候了,叢皓。」門輕輕地合上了。
直到范洛亨離開後許久,叢皓還靜靜地站在窗前,任暮色從四面八方籠罩。
***
繆令襄走進咖啡店裡時,周克誠正在講電話。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發現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派人再去和對方談談,無論如何絕不能放棄。」周克誠摔下電話,整個身體繃得死緊。由他的表情看來,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怎麼了?」她謹慎地問道。
「壞消息。」他繃著聲音道:「先說說看你那邊情形如何,叢皓答應錄用你了嗎?」
「我正要告訴你,你可能要失望了。」繆令襄沉默片刻才道,表情十分平靜。「范洛亨今天早上已經打電話來告訴我,目前巨擘集團並沒有適合我的工作機會,要我再等候幾個月……」
「不可能!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周克誠打斷了她。
「這句話你該去告訴范洛亨,不是我。」
「該死!」他捶了下桌面,面容扭曲。「看樣子蕭董事長的面子還不夠大,如果那天晚上你和叢皓聊得很愉快,他沒有理由不錄用你。」
「或許那只是他的交際手腕,他對任何女人都是如此。」她淡淡地道,正想起身,周克誠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你去哪裡?」
「既然你的計劃失敗,我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自然是回美國去了。」
「沒有這麼簡單,令襄。」他勉力克制情緒,平平地道:「你知道方纔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嗎?」
她側過頭來。「誰?」
「是公司裡的簡副總。他告訴我,巨擘集團已經在昨天和福特公司達成協議,即將在這個週末簽定一筆高達兩千五百萬美金的廣告合約。」她倒抽了一口氣。「哪不是……」
「沒錯!」周克誠握緊拳頭,狠狠吸口氣。「為了爭取這筆合約,我們整整努力了一年,卻被巨擘集團不費吹灰之力便搶走了這塊大餅。換句話說,咱們所投入的心血一瞬間全變成了泡影。」
繆令襄沉默了一下。「我很遺憾。」
「就因為這樣,咱們的計劃更不能半途而廢。」他的手指緊攢住她,目光更顯陰沉。「既然混進巨擘這招不管用,我們就另外想辦法;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任由公司垮在他手裡。」
她的喉嚨發緊,周克誠的表情令她傲微打了個冷顫。
「你打算怎麼做?派人殺了叢皓嗎?」她低語。「那也不能改變既定的事實!更何況還有范洛亨在,我們的計劃不可能成功的。」
「事到如今,咱們也只能孤注一抻了。」周克誠冷笑一聲,眼神閃爍。「咱們的計劃不止要繼續進行,而且還要加快腳步;只要讓我們找到機會,我就不信鬥不過叢皓廣
繆令襄正想開口,手機嗶嗶地響了起來,她暫且按捺住情緒,接起電話,「喂?」
傾聽了半響之後,她掛上電話,周克誠詢問地看著她。
「是叢皓。」她平靜地道:「他打電話來向我提出邀約,請我明天共進晚餐。」
「叢皓?」他瞇起眼睛。「既然他已經拒絕了你,為什麼又向你提出邀約?」
「這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約會,不代表什麼。」
「巨擘集團的總經理兼亞洲區總裁,不會浪費時間邀請一個不會為他帶來任何利益的女人共進晚餐。」他緩緩說道,目光審視地掠過她的臉龐。「唯一一個可能,就是他看上了你,將你當成他的下一個獵物。」;
「你想太多了,克誠。他已經有了固定的女伴,你難道忘了嗎?」她慶幸自己的聲音聽來十分鎮定。
「寧尚萱?」周克誠嗤了一聲。「那又如何?即使叢皓訂了婚
他身邊照樣圍繞著眾多富家千金,寧尚萱不見得抓得住他的心。」
「就因為如此,更顯得這個邀約無足輕重了。」她冷靜地道:「根據你的調查,叢皓在女人群中一向很吃得開,他身邊的女人環肥燕瘦皆有,風流韻事更是從來沒有斷過;對他而言,我和這群圍繞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毫無兩樣,他的興趣不會維持太久。」
即使她的表情淡漠,這個認知卻令她的心隱隱作痛。
周克誠有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只是打量著她。「那天晚上,叢皓和你聊了些什麼?」他半晌後又問道:「他認出了你嗎?」
「沒有,他只說我很眼熟,我想他沒有認出我。」她避開他的目光,感到一股不知該放鬆還是該失望的情緒。他沒有認出她,這不是她一直期盼的事嗎?為何她感覺心像被針紮了般痛楚?
「若是如此,倒也算是個好機會。」他若有所思地道,將雙手交握在胸前。「范洛亭目前是巨擘集團的亞洲區副總裁,和叢皓是巨擘集團的創始人當中唯一的兩位華裔人士。他和叢皓的關係密不可分,如果想要我們的計劃順利進行,范洛亨也不容忽視。」
繆令襄呆了一呆。「你打算怎麼做?」她呼吸急促地道:「叢皓現在沒有認出我,不代表他會對我毫無戒心。」